看见了许久不见的季清尧。
他热情的迎上去，“季公子，您来了，我刚买的杏干，快尝尝看。”
季如捏了一片，尝了尝感觉可以，还对季清尧点了点头。
季清尧也吃了，三个人就坐在院子里。
莫老还有点儿恍惚。
摸了摸有些稀少的头发，心里空落落的，三年之期，他是死是活就在这几天了。
说不害怕是假的。
人到死之前怎么就那么平静呢。
心口好像被一只手猛地抓起来，就连呼吸都是急促的，一想到要坠入黑暗再也不会醒过来时，心里的恐惧就开始蔓延。
他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但季清尧敏锐的感觉到了他的恐惧。
人在死亡之前总是这样的。
不甘心，又无可奈何，甚至开始慌乱的祈求，谁都好，他就是想活下去。
季清尧感受着莫老心中的挣扎，他无法做那个开解的人。
他将目光移到了二长老身上。
对方仍紧闭双目在屋顶打坐，周身灵蕴内敛，随着每一次吐息而变化。
“二长老，这是学院的通行证，小白虎在我的道场里，这是它的一缕气息，凭此可寻。”
二长老未曾动作，季清尧手中的东西却是不见了。
他看着二长老的身影虚幻至不见。
转头又看神思不定好像在发呆的莫老。
不得不说，死到临头什么都敢干了。
族中的那些小崽子们嘴馋，听说他要回老家，就嚷嚷着让他带特产回去，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命回去，但是想了想，还是买了，准备了传送符，打算奢侈一把，把东西传送回去算了。
然后，刚才他把自己的胡子给刮干净了。
像是回到了曾经还是个凡人的时候。
还吃了个美容丹。
季如就看着他吃的，一脸懵的样子。
莫老——
不，现在不能称呼为莫老了。
他叫什么来着？
莫余二？
好像是他干铁匠的老爹给找了一位颇有学识的姑娘给起的名字。
学识？
啊呸！
能给他起这么一个名字的姑娘，怕不是把他爹当蠢蛋骗。
不过也就这样了，好歹是老爹给的名字。
虽然他已经记不得人长啥样了。
季清尧看着对方年轻了几十岁的面容，秀气又干净，就是挺颓废的。
浑身散发出“我不怕死，但我不想死”的淡淡的死感。
季清尧：“……”
“改换根骨虽是你的生死之劫，而你大限将至，没有别的法子了，我们只能等那位仙子如约降临。”
莫余二知道他只能等，可这不是心理煎熬嘛。
“日子也就这两天了，您看着我这是挺淡然的，可冷不丁的人要死了，心里还挺压抑的。”
季清尧看了眼天色，“感觉今天不会来了，你今晚还不睡吗？”
莫余二点头，他觉得自己日子越来越短，过一天没一天的，眼睛都不舍得闭了。
修炼？不想了。
睡觉？不喜欢了。
总之是生无可恋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