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元帝静默片刻,似乎在犹豫。
明晏放下碗筷,擦了擦嘴,“父皇若是不放心儿臣,将儿臣禁足在府中就是。”
“朕什么时候有这个意思?”
“没有就没有吧,父皇又生什么气?”
饭也吃不下去,徐嘉也去安排收拾行囊,短暂休息过后开始返京。
一路进京,两人对坐无言。
成元帝打破沉寂,“你比小时候沉得住气了些。”
明晏有些无奈,“多谢夸奖。”
“上次你提的事,朕得问问他的意思。”
明晏嗤笑一声,“那您不如直接拒绝儿臣。”
“你也猜到他不会答应,强扭的瓜不甜,对你以后也不好。”
“甜不甜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身份。”
“你这是在害他,若他真和你在一起,此生不会再得重用。”
更极端的想法,太子可能会扫除这个隐患。
明晏笑道:“牺牲他一个,给儿臣多一道保障,不划算吗?三哥再狠,也只能不再重要他,他背靠穆家,只要不涉及权利,总能保住我的命。”
“逸远有经世治国之才,应该在朝堂大展拳脚。”
“我也有安邦定国之才,三哥不也一样让我找个好男人嫁了吗?我这不是听他的话,找了个好男人吗?”
“你,”成元帝压制住火气,好言相劝,“朕让他将兵符还你,你可去封地生活。”
明晏靠在车壁上,眼中毫无情绪,“父皇,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去封地?拥兵自重?一样是帝王的眼中钉,您心里应该很清楚,无论是三哥还是四哥,都不想让我好过。”
“不会的,太子发过誓.....”
“父皇,九年前的暨城,七年前的栖霞山,您什么时候能静下心来面对现实,大哥是嫡长子,他不死,底下皇子永无出头之日。毁了您心中太平安定假象的不是我,是他们,不然我的亲兄长是储君,他永远不会忌惮我抢他的权,我也永远不用担心他会对付我而得以安安乐乐做我的逍遥公主。”
成元帝还在狡辩,“一切并无实证,不能因为无端的猜测定罪。”
“无端的猜测?书信账册摆在您眼前也算是无端的猜测?郑齐山和邢岩暗杀皇子的理由是什么?邢岩反水引我取得明晖的罪证,他又是为了什么?”
成元帝嗫嚅着嘴,不知该如何反驳,也不敢去想。
明晏道:“既然是无端的猜测,父皇那就让大理寺和刑部彻查啊,若是儿臣诬陷,按律处置便是。”
成元帝崩溃道:“你非要赶尽杀绝吗?”
“赶尽杀绝的是我吗?我在红湖里被人刺杀是我自找的吗?五哥穆相还有莹莹在京被刺杀,也是他们自找的吗?到底是谁在赶尽杀绝,连个孤女都不放过。”
“靖安!谁准你这么跟朕说话的,目无君父!”
“目无君父?”明晏冷笑一声,委屈红了眼,“我就是太在意您的感受了,念着您对我的好,不然如何能这样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