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盈盈见这人三十多岁年纪,粗犷强壮,问他道:“你是什么人?黄帮主没冤枉你罢?死得心服么?”这汉子道:“我叫司马朗,我不认得她哥哥,你们要杀便杀,不必找罪名给我。”黄静哭道:“狗贼还想抵赖!就是你在棺材铺外杀人,你铁剑门的武功原本平平,却依仗弓箭害人,还我哥哥命来!”
司马朗道:“我奉命围杀魔教妖人,你说是我射死的,就是我射死的好了。老子已经改拜岳掌门为师,铁剑门的武功好不好,关你屁事?你要报仇,只管动手,哭哭啼啼的干嘛?”只将黄静气得浑身发抖。
任盈盈道:“你既承认杀人,自当偿命。可一刀一剑是死,油炸火烤也是死,你可得想明白了。”司马朗闻言一愣,低头不敢再说。任盈盈先叫人将黑白双熊浇了两桶凉水,拽将过来,又问游迅道:“你说去华山打探消息,这消息从何得来啊?你也改拜岳掌门为师啦?”
游迅全身簌簌的抖个不住,爬在地下说道:“教主宽宏大量,武林中众所周知,求教主让小人将功赎罪,但有所命,小人火里火里去,水里水里去……”
任盈盈问道:“岳不群许给你什么好处,叫你骗我去谷中?你们几时勾结在一处,另有什么同党?”
游迅道:“小人罪该万死,受了岳不群这狗头的欺骗,他说要与教主讲和,只要小人请了教主来到,就将辟邪剑法传授给我。小人一时鬼迷心窍……不,不……小人全不知他要加害教主,否则小人对教主忠心耿耿,怎会听岳不群这狗头的话?”
令狐冲笑道:“练那辟邪剑法,第一步功夫是很好玩儿的,你这就做起来罢!”
任盈盈问黑白双熊道:“你两个奉命去骗冲哥,也是一样的了?”这二人都点头称是。任盈盈又问:“你们怎地杀了张夫人跟桐柏双奇?我的女儿是不是你们偷去了?”令狐冲听问起女儿,只觉焦急不宁,却见任盈盈面色如常,心下不禁钦佩。
黑熊擡头答道:“令狐公子脱困未死,我兄弟怕岳掌门食言,就想立个功劳。可巧赶上教主生产……桐柏双奇武功甚好,本来不易杀的,多亏有游讯帮忙。那张夫人躲在屋中,不肯放下孩子出来,也怪不得我们。”
游迅叫道:“胡说八道!教主莫听这狗熊的,小人并不知道教主生产,怎能去对大小姐不敬?教主明鉴!”说罢连连磕头。
任盈盈也不理他,只问:“孩子哪里去啦?”白熊答道:“我二人带了你女儿去献给岳不群,岂料他门下弟子挡道,说他正跟老婆在一起,绝不能见外客。你女儿便交给那几个弟子带去了,我们连一面儿也没见着。”
任盈盈对司马朗道:“你如知道我女儿下落,我给你一个痛快。否则黄帮主为兄报仇,将你千刀万剐,跟我可不相干。”司马朗道:“他两个说的都是实情。你女儿送去华山时,可巧我师娘在场,便问缘由,我们这些弟子,人人都知道规矩,师父在外行事,一句话也不许说给师娘听。李剑平便说是山下捡的,师娘看了喜欢,就叫雇两个奶娘,养在身边了。”
令狐冲跟任盈盈闻言均大喜,一齐问道:“后来又怎样?”司马朗道:“你们往山谷来的消息,正是我去报告师父,当时师娘也在,我就见了你女儿一回。胖胖的,挺好的。”任盈盈长出了一口气。令狐冲心中颇有饶司马朗性命之意,却见黄静满脸愤恨,不敢宣之于口。
任盈盈道:“很好!”拔出短剑,一剑正中心口,将司马朗杀了。黄静站起身来,正要退避,却听任盈盈又道:“黄帮主,拿这两颗药丸给黑白双熊服下”,说罢递过一个瓷瓶。黄静依言行事,黑白双熊也不敢抗拒,张口便吞。
游迅道:“教主赐下灵丹妙药,就是饶了你们性命,大恩大德,以后不可再生异心。我早知她老人家待属下最好。”
任盈盈道:“你两个再去华山,给我瞧瞧山上情形。”说罢叫人将黑白双熊松绑。他二人俱以为是服了三尸脑神丹,只道一年以后才会毒发,其间只要有功,便可得赐解药。此时暂能保住性命,已是不易,因此大为感激,叩谢而去。
游迅又磕头道:“小人也愿服下丹药,以后供教主驱使,再往江湖之上,大大宣扬教主圣德……”任盈盈笑道:“不必啦,这丹药还剩一枚,却不是给你吃的。”说罢左手一挥,短剑脱手飞出,噗的一声,从游迅胸口插入,这一生奸猾的“滑不留手”游迅登时毙命。
诸事已毕,任盈盈跟令狐冲并肩下山,一路商议对策,缓缓往华山走去。众人不敢聒噪,都默默跟在后面。空山寂寂,唯闻鸟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