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璟靠坐在沙发边沿，衬衣领口敞开露出冷白的锁骨，脸色有些冷沉，尽管在看她，却是一种有些冷漠的目光。
这种冷漠，让沈清黎的心脏怦怦直跳。
她怕，怕楼璟真的是在逃避她。
“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下。”
沈清黎在他身前蹲下，拿出棉签，小心的替他擦拭着伤口四周的血迹。
楼璟一言不发，单薄的眼皮垂下，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走神。
“疼吗？”
沈清黎再也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氛围，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
她其实心里一肚子的火，但更多的是担心和害怕。
“不疼。”楼璟淡声回应，凉薄的眼皮下方，一双眼睛也反射着冷光，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温度，冷酷而疏离。
沈清黎用白色纱布帮他把伤口给缠好，起身又去收拾地上的碎玻璃。
她蹲在地上用浴巾包裹着碎玻璃往垃圾桶里放时，身后传来楼璟的声音。
“沈清黎。”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清醒，好像要宣布什么重大的事情。
沈清黎听到这三个字时，心口重重一跳，像一把刀悬在了脖子上。
她慌慌张张的从地上站起身，单薄的身子背对着他，也不敢回头。
“陈钊已经跟我说了，高赫的那件事，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不好受，我也不想再烦你，你今晚喝多了，早点休息，也不用跑来跑去，就在这里睡一晚，天大的事情也等你明天睡醒再说。”
她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段话，紧绷的肩颈难以掩饰的慌张。
楼璟已经从沙发上坐直，看向了她的背影。
柔弱到好像一把就能掐碎的女人。
她能经历多少的风雨？
“黎黎。”
他又喊了一声，只是缓和了语气。
沈清黎依旧没有回头，提着垃圾桶就大步的往前走。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楼璟从身后追上来，浓烈的酒精味溢满她鼻腔。
她的手臂被握住，隔着纱布，好像能感觉到他血淋漓的伤口。
两个人无声的对峙着，空气紧绷到像一根拉满的弓弦。
沈清黎慌到眼泪溢满眼眶，不知道楼璟到底要干什么。
直到手臂被猛地一拽，她整个人跟着惯性转了个身，被迫面对他。
灯光从他头顶照射下来，投射过来的阴影强大具有压迫感。
“高赫的死，不会那么轻易地结束。”
他低声开口，伸手捏住了她小巧的下巴，让她仰头和他对视。
很模棱两可的一句话，让沈清黎摸不清头脑。
她眼里蒙着一层朦胧胧的雾气，看不清他的脸庞，却能感受到他投射下来的目光，灼热，带着不舍。
铃铃铃。
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
楼璟回头看向了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是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
他松开手，重新坐回到沙发上。
“接电话吧。”他说。
沈清黎心神顿了顿，收拾好心情走过去拿起电话接听。
电话一接通，陌生的声音冲进耳膜。
“沈小姐是吗？我们是京南区警察局的，请问你的丈夫楼璟现在和你在一起吗？”
巨大的恐慌感，像大手攥住了沈清黎的心脏。
她竭尽全力用正常的语气问道：“请问，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
“高赫意外死亡的事情，我们需要请他到警局接受一下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