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清脆的快门声突然响起。
孟灵玉猛地抬头，原本低落的情绪瞬间被怒火取代，她寒着脸咬牙切齿：“苏恒！你在干什么？”
“难得看到你这副表情，当然要拍照留念。”苏恒晃了晃手机，笑得没心没肺。
“混蛋，你给我删掉！”
孟灵玉气得直接扑上去，一手掐住苏恒的脖子，一手去抢手机。
这突如其来的打闹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不少人都露出会心的笑容，显然把这当成了小情侣间的嬉闹。
“要...要窒息了...给你就是...快松手...”苏恒艰难地求饶，赶紧把手机递了过去。
待对方松开钳制后，他弯着腰大口喘息，脖颈上赫然留着几道红痕。
这娘们下手是真狠，差点没把他掐背过气去。
“密码。”孟灵玉冷眼看着他涨红的脸，语气里没有丝毫怜悯。
“296483”
“算你识相。”
孟灵玉利落地解锁手机，打开相册却只找到苏恒挤眉弄眼的搞怪自拍，根本没有自已的照片。
“你...”她错愕地瞪大眼睛。
“我这辈子最看不得女人哭了，刚才故意逗你玩的。”
苏恒揉了揉发疼的脖子，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幼稚！”
孟灵玉将手机狠狠砸回他怀里，扭过头不再看他。
“孟灵玉。”
苏恒突然正色唤她全名，眉宇间的戏谑一扫而空。
这突如其来的认真让孟灵玉一怔，下意识转回视线。
“知道职业足球运动员的平均职业生涯有多长吗？”苏恒凝视着她的眼睛问道。
孟灵玉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下意识摇头。
“不到十年。”苏恒的声音很平静，“顶级联赛里，能踢到三十岁的都算老将了。而你的外婆——她没能成为职业球员，却培养出了一个会为了她的梦想去踢球的你。”
他微微前倾，目光灼灼：“你觉得，她是会更遗憾自已没踢上职业联赛，还是更骄傲她的外孙女至今仍记得她、甚至愿意替她去尝试？”
孟灵玉的呼吸微微一滞。
苏恒没有给她回答的时间，继续道：“你爸爸不同意，或许只是怕你受伤——就像今天这样。”
他指了指她包扎好的腿，“但你看，即便受伤了，你还是能忍着疼一声不吭，还能在缝合的时候冷静得让医生都惊讶。这可不是‘没用’的人能做到的。”
“而且，谁说喜欢一件事就非得有天赋？我大学踢球时，队里有个哥们儿，技术烂得连球都停不住，可每场比赛他跑得最拼命，因此分队时，大家都很乐意选他当队友。”
孟灵玉的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但很快又抿住。
苏恒注意到她细微的表情变化，笑了笑：“孟灵玉，你不必成为谁。你踢球是因为你喜欢，这就够了。”
X光室的广播突然响起，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请23号患者到3号检查室。”
孟灵玉深吸一口气，扶着椅子站起来。
苏恒自然而然地伸手扶住她的手臂。
走了两步，孟灵玉忽然低声说：“……谢谢。”
“谢什么？我什么都没做。”苏恒挑了挑眉，随即笑道，“不过说真的，你笑起来好看多了，整天冷着张脸怪吓人的。”
孟灵玉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