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全宁氏血脉。
"
……
宁皇退位的诏书如惊雷般传遍宁朝四海八荒,举国震动。
数亿黎民仰望着各地城头上更换的旌旗,难以置信。
那个统治这片土地一千四百年的宁氏皇族,竟在一纸诏书间黯然退场。
各州府的官衙前,文吏们捧着尚未干涸的墨迹面面相觑。
商贾们攥着盖有宁朝印玺的契书不知所措。
就连街头卖艺的武者,都忘了收起悬在空中的刀剑。
茶楼酒肆里,说书人的醒木迟迟未落。
"听说了吗?武朝的铁鹰军已经进城了...
"
"据说那位武朝皇帝,雄才大略,有一统荒州之势...
"
"咱们宁朝的税赋,听说要减三成...
"
街巷间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有人惶恐,有人期待,更多的人只是茫然地望着皇城方向。
那里,象征着宁氏皇权的十二旒冕,正在缓缓摘下。
……
宁朝皇城,朝会大殿内。
宁氏皇族,包括居于祖地的护国老祖也尽聚于此。
宁皇双手微颤,将那方承载了千余年国运的玉玺高高捧起:
"白起将军...此乃我宁朝国玺。自今日起,宁地...再无国号。
"
白起神情漠然。
他单手接过玉玺的刹那,殿中蟠龙柱上的金漆簌簌剥落。
正如一个王朝的终结,干脆利落。
指腹摩挲着玺上犹带余温的龙钮,白起眼底闪过一丝遗憾。
在这个以武证道的世界,他更渴望的是铁血征伐。
每场杀戮都是修为的淬炼,每道亡魂都是功力的养料。
即便业火缠身,万鬼噬心,亦不能阻他杀伐之道。
而自覆灭虞朝以来,他率军屠戮无数敌寇,修为已臻至法相四重之境。
然而。
白起并不满足于此。
这等修为,在他眼中仍如蝼蚁般渺小。
他要做武朝最锋利的战刃,要成为这片天地间所有生灵都闻风丧胆的梦魇!!
收敛心神,白起冷眼扫过殿中颓然的宁皇。
他微微抬手示意,一名身着绛紫官服的武朝太监立即捧着锦帛诏书快步上前。
"宁氏一族,接旨!
"
曾经执掌数万万百姓生死大权的宁朝皇帝宁威,此刻毫不犹豫地屈膝跪地。
身后的皇族老祖与子弟们也纷纷俯首,蟒袍玉带与金砖相触之声此起彼伏。
太监展开诏书,尖细的嗓音在殿中回荡: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宁威识天命,知进退,着即册封为威远王,享亲王俸禄。族中才俊可入军中效力,钦此!
"
宁威双手微颤,接过圣旨后深深叩首:
"臣...领旨谢恩。
"
太监脸上堆着笑纹,声音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王爷,陛下已在皇城备好接风宴,连王府都给您收拾妥当了。您看...
"
宁威脊背一僵,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是要将他圈禁在京中?还是要试探他是否真心归顺?
但现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已再无半分反抗余地。
"臣...
"他喉结滚动,终是重重叩首,
"即刻启程赴京,叩谢天恩。
"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却又不得不说得恭敬万分。
……
东境边陲,乾朝疆域横亘北境交界之处。
这片土地堪称东境最复杂的区域,宗门林立,势力交错。
三大王朝在此角力,更有北海彼岸那些皇朝民间商会所开设的分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