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观
"的匾额下方。
三名档头带着数十名番子缓缓逼近,刀光织成死亡罗网。
就在第一柄绣春刀即将刺入白护法咽喉的刹那,那扇看似腐朽的桃木大门突然无声开启。
一缕檀香飘出,档头手中钢刀突然
"铮
"地剧震,竟似撞上无形铜墙,震得他虎口迸裂,连退数步才堪堪站稳。
后面两名档头还未及反应,忽觉胸口如遭重锤,闷哼着倒退丈余,撞得身后番子人仰马翻。
“无量天尊。”
一位白发道人手持青玉拂尘立于门内,素色道袍不染纤尘。
他目光扫过重伤的十几名玄衣盟弟子们,最后落在浑身是血的白护法身上,古井无波的眼中泛起一丝涟漪。
“师尊......”白护法重重跪倒在地,染血的手指在石板上抓出五道血痕,“求您......救救这些弟子......”
老道尚未开口,那档头已挣扎爬起,三角眼中凶光毕露:“老杂毛!报上名来!敢阻东厂办案,活腻了不成?”
拂尘轻摆,老道淡淡道:“贫道玄真子。”
声音不疾不徐,却震得观檐铜铃叮当作响,“江湖朋友抬爱,称一声九华真人。”
“九华真人?”
档头往地上啐了口血唾沫,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腰间鎏金令牌:“东厂办案,见令如见曹督主!老东西,今日要么交人,要么...”
“啪!”
一声脆响,档头左脸顿时肿起老高,整个人陀螺般转了两圈,踉跄倒退七八步才被手下接住。
他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惊骇地望着玄真子手中那柄青玉拂尘。
方才竟连对方如何出手都未看清。
另一名档头脸色骤变,却仍强撑着威吓:“老东西,你可知得罪东厂的下场?督主手下高手如云,随便调来一队人马...”
“聒噪。”玄真子突然抬眸。
档头顿时如遭雷击,踉跄后退数步,嘴唇开合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回去告诉曹正淳,”玄真子缓步上前,每一步都让东厂众人不自觉地后退,“就说九华山的玄真观,不是他能撒野的地方。”
一个番子突然举弩对准玄真子:“去死吧!”
弩箭离弦的刹那,竟在空中调转方向,
"哆
"的一声钉在那番子自已的靴尖上,吓的那番子冷汗直冒。
玄真子拂尘轻挥,所有东厂番子的兵刃突然脱手飞出,整整齐齐插在山道旁的松树上,排成一个
"退
"字。
几名档头面如土色,终于带着手下连滚带爬地逃下山去,远远还能听见他歇斯底里的叫骂:“老东西你给我等着!督主定会亲率大军来踏平你这破道观!”
待东厂人马远去,重伤的玄衣盟弟子们被观中小道童扶进院内后。
玄真子这才转身看向跪地的白护法,摇头轻叹:“十五年前你执意下山,如今却这般狼狈回来...”
白护法双膝重重砸在青石板上,喉头滚动了几下,终究只挤出沙哑的一句:“师尊...徒儿不肖...”
血水混着泪水砸在石板上,溅开血花。
他佝偻着背,右肩的伤口还在汩汩渗血:“连累您老人家...得罪了朝廷...”
玄真子垂眸看着这个曾经最疼爱的弟子,手中拂尘轻轻一扫。
檐角铜铃无风自动,发出清越的声响。
“痴儿。”老道叹了口气,衣袖翻卷间已扶起白护法,“为师虽避世多年,到底还记得你这个徒弟。”
他转身往观内走去,素色道袍在暮色中泛着微光:“快些进来吧,这身伤...再耽搁怕是要落下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