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河点头,不再多言,迈步朝金銮殿走去。
……
殿内,文武百官早已列队静候。
当刘瑾引着一位青袍儒士缓步入内时,低低的议论声如涟漪般荡开。
“这又是何人?”
“能让刘公公亲自引路,还站在文官首位?”
“莫不是……”
有人偷眼去瞧诸葛亮的反应,却见这位当朝丞相只是微微侧目,羽扇轻摇,神色如常。
诸葛亮自然不认得贾诩。
虽同处一个时代,但他们从未谋面。
一个在蜀地运筹帷幄,一个在魏国搅弄风云。
此刻,贾诩站在他身旁,眉眼含笑,温润如玉,仿佛只是个寻常儒生。
可若细看,便能察觉,那双眸子里,藏着极深的东西。
殿外,净鞭三响。
刘瑾尖细的嗓音穿透晨雾,“陛下驾到!”
鎏金殿门缓缓洞开,一袭玄色龙袍曳地而过,陈星河步履沉稳地踏入大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声中,文武百官如潮水般拜伏。陈星河端坐龙椅,广袖轻抬:“众卿平身。”
“谢陛下!”
待群臣归位,刘瑾拂尘一甩,尖声唱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话音未落,群臣中,刘御史已持笏出列。
这位三朝元老虽已年过六旬,腰板却挺得笔直:“老臣有本要奏。”
陈星河眸光微垂:“讲。”
“老臣斗胆,”刘御史声音洪亮,“陛下登基已逾半载余久,如今四海升平,万民安乐。然中宫虚位,东宫无主,此非社稷之福啊。”
殿中顿时一静。几位老臣暗暗点头,年轻官员则交换着眼色。
刘御史继续道:“老臣知此事本不该妄议,但皇家血脉关乎国本。恳请陛下以江山为重,早日择贤立后,以安天下臣民之心。”
话音方落,他便撩袍跪地,额头重重叩在金砖之上。
殿中顿时响起一片窸窣之声,以户部尚书为首的几位老臣相继出列,紫袍玉带纷纷委地,转眼间已跪了半个朝堂。
唯有诸葛亮仍执羽扇而立,贾诩负手站在文官首位,二人神色如常。
吏部、兵部几位要员也兀自挺立,殿中顿时显出泾渭分明之势。
陈星河指尖轻抚龙椅扶手,剑眉微蹙又缓缓展开。
这些老臣虽言语直切,倒也是一片赤诚。
可他们哪里知道,眼前这位端坐龙椅的年轻帝王,早已突破凡人寿限,拥有千年之久的寿命。
“众卿且起身。”陈星河声音温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立后之事,朕自有计较。”
刘御史还欲再谏,抬头却见帝王眸中似有金光流转,顿时心头一震,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殿中寂静未久,兵部尚书杨廷越持笏出列,声音沉稳道:“臣有要事启奏。”
陈星河微微颔首:“讲。”
“近日,兵部连日接获急报。”
杨廷越展开奏章,语速不疾不徐,“江南沿海各州县屡遭倭患。贼寇以快船往来,每伙数十至百余不等,专挑渔村市镇劫掠。”
他略作停顿,继续道:“更可虑者,南海商路亦受侵扰。上月至今,已有七艘市舶司商船遭劫,上等丝绸、瓷器损失逾万两。长此以往,恐伤我朝海贸根本。”
说到此处,杨廷越抬眼望向龙椅:“贼寇来去如风,地方兵户疲于应对。臣请陛下早作圣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