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沉重的脚步响起。
一只覆着玄铁战靴的脚从裂隙中迈出,甲胄上暗红色的血锈斑驳,仿佛浸染过千年战场的杀戮。
紧接着,整道身影彻底踏出虚空——
白起,降临!
他身披玄铁甲胄,背悬一袭玄色披风,披风之上,饕餮凶兽的獠牙纹路显现,似在诉说着无尽征伐。
他腰间悬着一柄青铜古剑,剑未出鞘,却已有刺骨寒意弥漫。
最令人窒息的,是白起的眼睛。
那双冰冷到极点的眸子,目光所及,空气都为之凝滞。
瞳孔深处似有尸山血海翻涌,只需对视一瞬,便让人如坠修罗地狱,心神俱裂。
“轰!”
在他身后裂缝闭合的一刹那,整座大殿顿时一震。
一股滔天的煞气如狂潮般席卷开来。
地面竟隐隐浮现血色的纹路。
仿佛有无数亡魂在脚下哀嚎挣扎。
他静立原地,未发一言,却已让整座皇城都笼罩在恐怖的压迫之下。
——这便是“人屠”白起!
——这便是“杀神”之威!
陈星河瞳孔骤缩,指尖无意识地扣紧龙椅扶手。
他见过许多强者,宗师、大宗师……但从未有人仅凭气势,就能让他感到心神俱震!
不愧是坑杀四十多万赵军,灭敌过百万的杀神!!
也唯有他,才能掌控如此滔天的业力和煞气!!
白起缓缓抬眸,目视陈星河,单膝跪地,恭敬道:“臣,白起。”
“奉召而来!”
凝视着眼前的白起,陈星河失神片刻,随即眸光一凝,单手虚抬,开口道:“免礼!”
话音未落,皇极殿的殿门骤然被撞开!
“护驾!”一声尖锐的呼喊划破殿内沉寂,刘瑾率领一队铁甲侍卫疾冲而入。
然而,当他看清立于殿中的那道身影时,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玄甲披身,煞气如渊。
仅仅一眼,刘瑾便如坠血海炼狱,眼前似有万千尸骸堆叠,耳畔回荡着金戈铁马的厮杀哀嚎。
他牙关紧咬,舌尖渗出一丝腥甜,强压住神魂深处的战栗,厉声喝道:“大胆狂徒!竟敢擅闯禁宫,意图行刺陛下!左右侍卫,速速拿……”
“朕无碍!出去!”陈星河冷冽的嗓音骤然响起,生生截断刘瑾的呵斥。
刘瑾浑身一僵,旋即躬身垂首,不敢有丝毫迟疑:“……遵旨。”
他抬手一挥,数十名侍卫如退潮般无声撤出大殿,沉重的殿门再度闭合。
门外,刘瑾背靠廊柱,额间冷汗涔涔。他抬手抹去眉间湿冷。
忽然想起,上个月时,陛下初次召见西厂督主雨化田时,也是这般诡谲莫测的场景。
“陛下啊……”他低声喃喃,喉间溢出一丝苦涩,“您手中……究竟还藏着多少底牌?”
那玄甲男子周身翻涌的煞气和威压,分明是比雨督主还要恐怖的存在。
可他不明白,为何当年诸王夺嫡之时,陛下宁可步步为营,处处算计,也不愿展露这般底蕴?
明明能以力破局,却偏要运筹帷幄……
刘瑾摇头苦笑,只觉帝王心思如云山雾罩,终究难窥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