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冷笑声在武英殿内回响,森然刺耳。
刘瑾阴沉着脸,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黄公闵,气的咬牙切齿。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这儿给咱家收拾干净!”
刘瑾冷声下令,目光如毒蛇般扫过四周,阴翳道:“今日之事,谁要是敢多嘴说出去,到时,可别怪咱家心狠手辣了…”
闻言,殿内侍卫噤若寒蝉,纷纷低头应是。
说罢,刘瑾侧目瞥向雨化田,眯了眯眼,语气微沉,带着一丝不自觉的谨慎道:“雨督主,你我该回去向陛下复命了。”
雨化田闻言,不置可否,看了他一眼后,转身走出了大殿。
……
皇宫,皇极殿内。
沉香缭绕,烛火摇曳,映得殿内光影晦暗。
“他临死前,还在骂朕?”陈星河斜靠龙椅上,指尖轻叩扶手,淡漠的面容上辨不出喜怒。
雨化田静静站立在侧,不发一言。
刘瑾躬身垂首,声音压得极低:“是,言辞激烈……不堪入耳。”
沉寂片刻,陈星河缓缓开口,语调平静,没有丝毫悔意和愧疚:“终究是他站错了队,朕的江山,容不得半分威胁。”
帝王之道,首在无情。
既然黄公闵不能为他所用,他自然也不可能留着这个祸患。
“传旨殷子安。”陈星河眼眸微抬,“命他即刻启程赶赴凉州,接任西北督师之职,务必在最短的时间里,肃清黄公闵的旧部余党。”
略一停顿,他继续道:
“另外,命他秘密抽调十万西北边军东进,朕要策划削藩。”
刘瑾闻言,当即躬身拜道:“是!老奴即刻去传旨。”
说罢,缓缓退出了大殿。
待殿门关闭,陈星河转目看向一旁,“雨化田。”
“奴婢在。”雨化田连忙上前,屈身行礼道。
陈星河负手而立,冷声开口:“此番调兵,各地藩镇、藩王必生警觉,朕要你着手清理渗透进朝堂和宫廷的那些暗子。”
“朕不希望,接下来的削藩之事,让他们提前知晓,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闻言,雨化田恭谨道:“陛下放心,西厂最擅长的,便是让人‘悄无声息’地消失!”
陈星河冷冷扫他一眼:“记住,若走漏半点风声……”
“奴婢愿提头来见。”
……
暮色四合,残阳如血,将天京城的青砖黛瓦染成一片赤红。
武阳侯府。
朱漆大门紧闭,府内青石铺就的庭院静谧无声,唯有几株古松在晚风中沙沙作响。
会客厅内,烛火摇曳,映照出两道对坐的身影。
一名气势非凡、气息浑厚的中年男子端坐案前,墨色锦袍衬得他威严深沉。
他缓缓抬眸,望向眼前之人,颇为意外的开口道:“师弟,十年未见,今日怎得突然想起到本侯这里来了?”
案几对面,一名身披黑袍的男子静坐如松,宽大的兜帽下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