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挤出来的嘛,”宁可乐把手机换到另一只手,“明天下午3点半,你来不来?”
“我又不认识你朋友……”夏佩佩为难地说。
“这有什么,我跟他也不熟啊,我只是被我爸押着去给人当观众的嘛,他还说人越多越好呢!要不,你就当陪我,去放松放松也好啊,整天闷在图书馆,你也不嫌抑郁啊?”
夏佩佩迟疑着:“可这……”
宁可乐索性打断她:“既然你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我过来学校,然后我们再一起过去!”
“哎……可乐……”
夏佩佩还没说答应她呢,宁可乐就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她盯着手机,愁容满面。
许耀……
这许久未对她造成困扰的名字现在又成为她的症结,她把手机丢在桌上,颓然地哀叹。
有什么看的?
也许人家在北大找了个门当户对的女学霸,哪里还会记得她啊?
她夏佩佩也没什么地方值得人家记的。
知道他被北大录取后,她黯然神伤过好久,严重的时候还会偷偷掉眼泪。
首都离海市说远不远,可说近也不近……大学在同一个班他们都没什么太深入的交流,更别提现在距离这么远……
她的喜欢注定籍籍无名。
许耀……
机场那次大概是她这辈子离他最近的吧?
他像个熟人一样,忙上忙下地帮她们搬行李,一句埋怨也没有。
现在再去回想,她真是庆幸当时没在西南的机场买特色的民族小娃娃……否则行李箱一定超级重的。
西南的机场……她眨眨眼睛,思绪溜到遥远的地方。
那个机场修建得就很有地方特点,里面还有很多漂亮的小玩偶卖,她本来是想买的,可因为时间的关系还是放弃了。
她想起坐火车时穿越一个隧道又一个隧道的惊奇,能在大山里把铁路网铺展开并且贯穿全省全国,不得不说一句国家真是实力强大。
火车的起点是文明。
呆了将近一年的地方,那儿山清水秀,透满的是闲情逸致的轻松,青石板路是县城独有,石面历经岁月的打磨,已经变得很光滑了。
它适合雨,雨滴落上去会有不一样的清脆声。
夏佩佩趴在桌面,她闭上双眼,努力地去回想那种惬意的感觉。
那种雨声淋漓的声音,在她回到海市后就再也没听见过,海市当然也会下雨,但这里的雨独独缺少文明的韵味。
连绵的雨点敲打石板,好听得让人绽开微笑。
灰蒙的雨幕里,她忽然捕捉到一抹鲜艳的颜色。
深蓝色。
准确地说,是件深蓝色的校服。
他靠在房屋下躲雨,眉宇拧紧,似乎是在烦扰这场雨给他带来巨大的麻烦。
有什么可愁的呢?
她想过去,想说她手里有伞,所以他不用忧愁。
他好像发觉她了……
转过头来,那是张绝艳的脸,一双高贵清冷的眼睛能一眼望穿心底。
双腿好像被地上的湿气捆住,她一步也动不了。
雨变大了,雨伞似乎要被敲破。
一只手伸过来,很漂亮的手,从内里到外面都是绝无仅有的漂亮。
“陈白昼。”
夏佩佩叫出他的名字。
那张脸变得越来越清晰,线条好像正在一段一段地铭刻,以温柔的手段把他的模样嵌进她的脑海。
“噼里啪啦——”
真实的雨声让夏佩佩清醒过来。
浑身都在疼,她低低叫了几声,双腿和双手都麻得不行。
她趴在桌上睡着了。
外面下雨了,玻璃窗被风吹得呼呼叫,夏佩佩咬牙撑起身子,一瘸一拐地将快要散架的窗户关上锁好。
“哎……”
四肢的不适慢慢散去,夏佩佩擡手揉揉额头,一边哀叹一边想,她刚才好像做梦了……
梦里也在下雨……
夏佩佩垂下手,满脸茫然。
她梦见……陈白昼了。
陈白昼。
不晓得他现在在干什么呢?前一阵联系,他说他进了实验班,现在学习比较紧张,所以恐怕不能及时回复她的信息。
她抿起个笑,发自内心为他感到开心。
他总算走上正道了,呆在实验班,他肯定会有机会考大学的。
那他会去哪儿呢?
她似乎没问过他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