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码归一码。
他帮了她,她应该感谢的。
不是什么小馒头,而是一句谢谢。
夏佩佩啊!
她在心里默念自己的名字,然后用手捧住懊恼的脸蛋。
真正的小学生是她嘛。
自个儿马上就要大学毕业读研了,结果还在这里跟一个高中生斤斤计较……
算了,下次……下次找个机会说吧。
反正他们还要见面的。
并且应该很快。
也许下周的周末,那时她要去医院复查手伤,按照约定,他也会来的。
班主任胡秀萍老师还没回来,夏佩佩的暂代班主任任务仍在延续,这些小鬼头啊,真是折磨得她要神经衰弱了。
一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们都能争个你死我活,她是嘴皮磨了一遍又一遍才劝好两个扯皮的小祖宗,让他们乖乖握手言和。
在夏佩佩打算喝水润喉的时候,教务主任匆匆从办公室外走进来,胖嘟嘟的主任仰头一看,目光一下就锁定夏佩佩。
“佩佩,在啊。”主任和气地问。
“嗯,怎么了主任?”夏佩佩急忙回答。
主任推推眼镜,说:“你下午有课吗?”
夏佩佩摆头:“没有。”
她教的是英语,课全部排在上午,下午她通常都是在办公室备课或批作业。
“是这样,县里弄了个班级工作的培训,咱学校这一批本来安排秀萍的,但你也知道她去学习了嘛,这培训也不能改,这样,你现在是他们班的代班主任,要不你去听听看?”主任说得很快,但好在她本职是语文老师,言辞都是清晰的。
“行,我去。”夏佩佩点头。
“好,那我就走了,下午可别忘了……时间地点我一会儿发你□□上。”主任拍拍她的肩膀叮嘱道。
主任忙得很,不等夏佩佩再回答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几分钟后,夏佩佩的□□果然收到来自主任的消息。
培训时间是下午14点30分,培训地点……
文明高级中学报告厅。
这是被绿荫包裹的学校,它伫立在密密麻麻的树林中,像与世隔绝的密所。
夏佩佩路过的每一棵树都有百年的历史,它们长得繁荣,枝叶茂密得像一把把大伞。
石板路是冷的,因为阳光从未到达。
她小心翼翼地走,眼睛流连过一棵又一棵漂亮的大树。
通往文明主楼的道路上排列的公告栏里介绍着一个又一个文明的优秀毕业生,夏佩佩一路过来,看见不少进入清北的学霸。
她不禁感叹,虽然这儿是个贫困地区,但在教育方面却比一般地方都要强劲不少。
时间还早,足够夏佩佩仔细浏览想看的信息。
已经贴近报告厅的边缘,但优秀毕业生的只梳理到前几年。
夏佩佩收起好奇心,她准备进报告厅了,早到是好的,就怕晚到。
“夏老师!”
“刘老师!您好!”
夏佩佩看见大刘骑着个电动车正往校门口去,他看见她了,于是在她身边停下。
“你怎么在这儿啊?”大刘客气地问。
“哦,”夏佩佩指指报告厅,“有个培训。”
“这样啊,”大刘点点头,“对了,你的伤怎么样?”
“已经好很多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可不能这么讲,”大刘摇头,“这伤筋动骨一百天,马虎不得。”
“谢谢您的关心。”夏佩佩礼貌地道谢。
“那小子没给你再添麻烦吧?”大刘又问。
“他……没有,倒是还帮了我不少忙。”夏佩佩老实说。
“那就好,只要他不给我惹事我就烧高香了……”大刘无奈地感叹道。
“听您这么说来,”夏佩佩顿了顿,“那孩子很不听话吗?”
“哎,”大刘皱眉,“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你说他不听话,可我交代他做的事儿他都做,但你要说他听话……”
大刘摊手,继续说:“这不,今天下午我本来没课的,就是因为他,年级主任一个电话又把我叫来了。”
“怎么了?又惹事了?”夏佩佩忙问。
“可不,逃课了。一上午没见人,现在还没消息呢,你说这万一在外面出点什么事儿可怎么办?”大刘说完又哀叹一声,“我得赶紧去找人了,先走了,夏老师……”
“好,您慢走。”
培训是无聊且枯燥的,这就像他们在大学被强制去听的讲座一样,听得人昏昏欲睡。
夏佩佩按亮手机,14点54分。
距离结束还早着呢。
她敢保证,这种培训打底就是俩小时。
报告厅大屏幕上的PPT终于换了一张,夏佩佩握紧笔,把简要的重点摘抄进笔记本。
她刻意一笔一划地写,以此来消耗难熬的时间。
思绪在乱飞。
八卦轶闻从来都是百无聊赖的仇敌,她东想西想的,又想到刘老师说的逃课这事。
说真的,逃课这种行为她只在大学听过。
高中管教得这么严格,谁敢逃课啊?
搁她高中那会儿,逃课可是要通报批评、请家长外加回家反省一套组合拳的。
难道他不怕吗?
她想她永远都不可能理解他的内心世界,否则现在就能得到一个答案。
关于他为什么如此放肆大胆的答案。
不过,这只能成为她的未解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