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
双手还不能自如地使用。
夏佩佩又要提药袋子,又要接电话,着实有点忙不过来。
但这电话不是别人。
是许耀!
所以哪怕再难她也要克服艰险,为她和许耀的沟通搭建一条畅通无阻的桥梁。
“那你现在到宿舍了吗?”许耀问。
“快到了,还有几步路。”夏佩佩笑着回答,整个脑袋都是许耀温柔的声音,她感觉自己快要溺死了。
“很晚了啊,路上注意安全。”许耀稍加严厉地叮嘱她。
“知道。”夏佩佩笑脸盈盈地说。
她娇羞地垂眸,看见地面上被拉得长长的影子。
影子。
黑色的影子。
它曾被另一条影子追逐,差点死死地被扼住咽喉。
他应该回去了吧?
她想。
“佩佩?”
许耀疑问的声音重新把夏佩佩的注意力从胡思乱想里拉回现实。
“啊?怎么了……”夏佩佩急忙凝神聚焦。
刚刚他是有说什么吗?
“没什么,”许耀不动声色地说,“我都忘了,你的手上还有伤,不方便打电话吧。”
“……没有……没有不方便……”
夏佩佩摇头否认。
“本来也只是打电话问问你,既然你没事我就挂了,再见。”许耀没给夏佩佩说话的机会,话音一落就把电话掐断了。
夏佩佩停下脚步,盯着手机埋怨道:“干嘛要挂啊……”
她是伤了,但是只伤了一只手嘛,还有一只是好的呀。
因着这受伤的由头,班里的孩子比以前乖了很多,但凡有一个不听话的,一定会有有识之士主动站起来替夏佩佩管教。
课上得轻松,她自然也开心得多。
一堂结束,竟然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夏佩佩理好讲台上的资料,打算回办公室。
一双小手在她抱起资料前先伸过来,帮她把这打资料牢牢抱好。
“老师,我帮你!”
是陈朵朵,这几天他都主动请缨帮忙。
“好。”夏佩佩揉揉他的头顶说。
已经习惯有这小家伙跟前跟后了。
“老师,你的手好了吗?”陈朵朵仰头问。
“还差一点点。”夏佩佩回答。
“哦,”陈朵朵叹了声,“那一定很严重了。”
“对了,朵朵,现在来学校的路上还有没有遇上这种事啊?”夏佩佩问。
陈朵朵摇头:“没有了。”
“不过老师,你能不能不要叫我朵朵,很女孩子哎,可我是男孩子。”
夏佩佩瞥他:“可你就叫朵朵啊。”
“那是我汉名!”陈朵朵不满地反驳,并且叉着腰大声地宣布,“我真正的名字是吉、秀、朵、朵。”
他是当地的少数民族,姓氏有自己的传承,不过为了更好的顺应时代潮流,很多人都选择了汉姓,同时也会保留原来的名字。
“还是朵朵嘛。”夏佩佩好笑地说。
陈朵朵努眉,嚷道:“但是你可以叫我吉秀,不要叫朵朵。”
“我考虑考虑吧?”
已经到办公室了,陈朵朵把手里的资料轻轻放在办公桌上。
夏佩佩拉开办公椅,然后从抽屉里摸出一袋旺仔小馒头,这是她喜欢的零食,所以时常都备着,她递给陈朵朵:“给你。”
陈朵朵微瞪眼睛,嘴角大大地翘起来。
“真的哦?”
他擡起双手隆重地接下。
“嗯,好了,赶紧回班吧,马上就上课了。”夏佩佩催促着。
陈朵朵拿着零食袋,一蹦一跳地走了,那模样,像是中了头等彩票一样。
不过嘛,小孩子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有一袋零食就可以开心了。
这是个不安的周末,学校忽然排了家访的活动,弄得人措手不及。
但人性化的是,鉴于夏佩佩手伤的情况,学校就没排她,不过宁可乐逃不了。
周五的夜晚,宁可乐在床上翻滚哀嚎,喊了好一阵才不得不安慰自己接受现实。
第二天清晨没到宁可乐就起了,家访任务量繁重,不早出晚归恐怕很难完成。
没多久,夏佩佩也跟着清醒。
不用家访并不意味她就能休息。
她本周的安排是把很久没换的床单换掉,那上面或多或少染了药味,恐怕再睡下去她的鼻子就要失去嗅觉了。
楼里有公共的洗衣房,她只用把要洗的收捡过去就行了。
释放双手的一瞬间,她不禁感叹一句科技造福人类啊。
可这股欣喜劲还没过去呢,夏佩佩的笑容就僵在脸上。
噩耗是,洗衣液没了。
夏佩佩抖了好几下,愣是一滴都倒不出来,她长长哀叹一声,最后把空盒子丢进垃圾桶。
看来,这门她今天不出也不行了。
清晨的风有了秋日的萧瑟,夏佩佩有点后悔自己没穿件薄外套。
她擡头看看天空,云层告诉她,也许过会儿就热了。
村小附近没什么购物点,夏佩佩得坐公交去远一点的地方才能有大型的超市。
除了洗衣液,她还想买点吃的……
琳琅满目的货架是治愈旅途疲累的圣物,夏佩佩推着小车,准备放肆地采购一场。
多买点也好,等可乐晚上回来也好让她放松放松。
对了,她最爱的雪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