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鸟落在他肩头,叽叽喳喳道,“长老教他控水诀,他看了一遍就会了,还说这法子比天道爷爷教的简单。”
老道笑得更欢了,从袖中摸出个玉瓶递给许怀夕:
“这是凝神丹,给你补补身子。这孩子是个宝,你可得看好了,别让那些心术不正的弟子拐走了。”
等老道走后,许怀夕才发现,小小云的锦袍里还藏着个小布包,打开一看,竟是些晶莹的果子,散发着浓郁的灵气——
想必是长老给的零嘴。
小家伙拿起颗最大的,递到阿香嘴边,又拿起颗塞给许怀夕,自己才抓着一颗啃了起来,汁水沾得满脸都是。
夜里,许怀夕抱着小小云坐在竹榻上,看着他眉心的金珠渐渐隐入皮肤。
这孩子的天赋太扎眼,迟早会引来麻烦。
果然,没过几日,就有弟子找来了。
那是个穿红袍的女弟子,自称是内门排行第三的李师姐,手里拿着支银钗,说是要收小小云当徒弟。
“我乃丹王殿传人,若这孩子跟着我,不出十年,定能成为修真界第一炼丹师。”
她语气傲慢,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小小云,像是在看件稀世珍宝。
许怀夕刚要拒绝,小小云突然对着那女弟子“呀”地喊了一声,小手一挥,女弟子手里的银钗突然断成两截。
小家伙还对着断钗皱了皱眉,像是在说“不好看”。
女弟子气得脸都白了,拂袖而去:“敬酒不吃吃罚酒!等着瞧!”
许怀夕心里一紧,抱着小小云的手更紧了。
阿香拍了拍她的背,用手语说:“别怕,外门的师兄说,长老很护着小小云。”
可麻烦还是找来了。
第二日,许怀夕去演武场洒扫时,发现场边的石桌上放着个锦盒,里面是件华美的衣裙,旁边压着张纸条。
“今晚子时,来望月台,带你见你想见的人。”
许怀夕的心猛地一跳。想见的人?难道是……云岫?
子时的望月台笼罩在月色里,崖边的松树被风吹得呜呜作响。
许怀夕抱着小小云站在台边,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她不知道是谁约她来,可那纸条上的字迹,竟有几分像沈云岫的笔锋。
“来了?”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许怀夕回头,只见那穿红袍的李师姐从树后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个黑色的陶罐,脸上带着诡异的笑:
“别找了,你要找的人不在这儿。”
“你在骗我?”许怀夕的声音发颤。
李师姐掂了掂手里的陶罐,“不过这孩子不一般。”
她说着,猛地揭开陶罐,里面竟爬出无数条黑色的小虫,与当年朱衽养的噬心蛊有几分相似,只是气息更阴冷,显然是用修真界的阴煞之气炼化的。
“这是‘噬灵蛊’,专吃灵根。”李师姐笑得狰狞,“你若不乖乖交出孩子,我就让这些蛊虫钻进你的心口,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许怀夕下意识将小小云护在怀里,往后退了半步,脚下已是悬崖。
她知道自己没有灵力,根本挡不住这些蛊虫,可她死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的孩子。
“你做梦!”她嘶吼道。
就在蛊虫即将扑上来的瞬间,小小云突然对着陶罐喊了声“呀——”。
刹那间,他眉心的金珠爆发出刺眼的光芒,那些蛊虫像是被什么东西烧到了似的,纷纷蜷缩成一团,化作黑烟消散了。
李师姐惊得后退一步:“怎么可能……这孩子的灵力怎么会克制我的蛊虫?”
“因为他是天道护着的灵胎。”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崖边传来。
许怀夕抬头,只见个穿白衣的男子站在月光里,眉眼竟与沈云岫有七分像,只是气质更清冷,周身萦绕着淡淡的仙气——
正是之前在雷公山见过的沈万墨。
“沈……沈仙师?”李师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您怎么会在这里?”
沈万墨没理她,只是看向许怀夕怀里的小小云。
小家伙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他,突然伸出小手,对着他的方向抓了抓,像是在打招呼。
“有人在修真界动歪心思,让我来看看。”
沈万墨的目光落在李师姐身上,语气里带着寒意,“丹王殿的弟子,竟用阴煞之气炼蛊,看来是活腻了。”
他话音刚落,李师姐突然发出一声惨叫,身体竟像被无形的手捏住,一点点化作飞灰,连惨叫都没能持续多久。
望月台上只剩下风声。
许怀夕抱着小小云,看着沈万墨,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在神界很好。”
沈万墨像是知道她想问什么,淡淡道,“只是暂时不能下来。等小小云再长大些,灵珠稳固了,或许能打通神界与修真界的通道。”
他说完,递给许怀夕一枚玉佩:“这是青云宗的护山大阵令牌,若再有人敢找你麻烦,捏碎它,长老会来帮忙。”
许怀夕接过玉佩,指尖触到冰凉的玉质,心里却暖了些。
她看着沈万墨的背影消失在月色里,突然想起小翠鸟说过的话——这位仙师总在暗中观察阿香,或许,他也并非完全无情。
回到青竹院时,天已微亮。
阿香正坐在院门口等她们,见她们平安回来,眼里的泪终于落了下来,伸手紧紧抱住了许怀夕。
小小云在许怀夕怀里打了个哈欠,小手抓着那枚玉佩,嘴里发出“咿呀”的轻响,像是在说“不怕了”。
许怀夕低头亲了亲儿子的额头,心里忽然安定下来。
在这修真界的日子不会太平,可只要有小小云在,有身边这些人护着,她就有勇气走下去。
窗外的青竹被晨风吹得沙沙响,像是在应和着什么。
许怀夕抱着孩子,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嘴角渐渐扬起——
总有一天,她会带着孩子,走到神界,走到沈云岫身边。
这一路或许要走很久,可她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