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铮站在廊下,听着雨声,对许怀夕道:“这孩子,真是个宝贝。”
许怀夕望着雨幕,心里却在想小翠鸟白天说的话。
它在还魂栀的树洞里发现了片残破的帛书,上面画着通往天界的法阵,说是“灵胎至,天门开”。
在许府住了半月,许怀夕终究还是要走。
临走前,她去了趟许念昭的坟前,墓碑上的栀子花被雨水洗得干干净净。
她放下一束栀子花,轻声道:“都过去了。”
回雷公山的马车启动时,许呈水拄着拐杖追出来,把那个凝露珠塞给她。
“这是上次那个怪人留下的,说能治百病……你带着,路上用。”
许怀夕知道他说的是沈万墨,捏着那颗冰凉的珠子,点了点头。
车厢里,小小云正趴在许怀夕膝头,玩着二叔给的长命锁。
小翠鸟落在车窗上,望着远处的雷公山,忽然道:“帛书上说,要等到还魂栀结果那天,法阵才能启动。到时候……说不定能见到他。”
许怀夕的心猛地一跳。
她低头看着儿子清澈的眼睛,那里映着车窗外掠过的树影,也映着她从未熄灭的希望。
“好。”她轻声说,“我们等。”
马车碾过湿润的泥土,朝着雷公山的方向驶去。
雨过天晴的天空蓝得像块宝石,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条通往未来的路。
而路的尽头,那株还魂栀正在静静生长,等待着灵胎点亮天门的那一天。
雷公山的秋意来得猝不及防,昨夜一场霜打落了半树还魂栀的新叶,晨起时洞外的草叶上都结着层薄冰。
许怀夕正给小小云裹厚棉袄,就见小翠鸟扑棱着翅膀从树洞里钻出来,嘴里叼着片泛黄的帛书,羽毛上还沾着些泥土。
“找到了!我找到打开结界的法子了!”
它把帛书丢在石桌上,兴奋地用喙指着上面的纹路,“昆仑山西王母瑶池旁有处结界,每三千年开一次仙界之门,今年霜降前后正好是启门之日!”
许怀夕展开帛书,上面用朱砂画着蜿蜒的山道,终点处画着扇悬浮的石门,旁边批注着几行小字:
“凡身欲入仙界,需携灵根引路,遇雪不僵,逢险不退,方得天门认可。”
“灵根……是指还魂栀吗?”她指尖抚过帛书上画的栀子花,这株在雷公山扎根千年的古树,早已吸足了天地灵气,上个月还结出了颗半透明的青果。
“对!”小翠鸟跳上她的肩头,用翅膀拍了拍还魂栀的方向,“还魂栀的根须、花叶、青果都得带上,它们沾着灵胎的气息,能护住我们不被结界的罡风撕碎。”
洞外传来脚步声,阿蛮提着捆干柴进来,身后跟着阿香。
阿香的竹篮里装着刚晒好的草药,见许怀夕盯着帛书出神,便用仅剩的左手比划着,问是不是要出远门。
“我们要去昆仑山。”
许怀夕把帛书递过去,“那里有仙界之门,或许能找到云岫。”
阿蛮的眼睛亮了亮。
他自小在雷公山长大,听长老说过昆仑是万山之祖,藏着通天的秘密,只是山高路险,凡人进去九死一生。
“我跟你去。”他把干柴塞进火塘,火星溅起老高,“寨里的事我已经托给长老了,那伙人被我捆在石牢里,翻不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