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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沈云岫消失了(2 / 2)

她摇着头,“不可能的,你们再去找找,再找仔细点……”

“许姑娘!,你冷静点!我们已经尽力了!部落的人还在附近游荡,程肃正带人搜山,可现在……”

“现在什么?”许怀夕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他,“现在你们找不到他了,是吗?”

朱珩沉默了。

他的沉默像一把钝刀,一点点割开许怀夕的希望。

她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他答应过我的,说要回来的。他不会食言的……”

他怎么能食言呢?我们的孩子还没见过他呢,他还没听过孩子叫他爹呢……

小腹又开始隐隐作痛,她捂住肚子,缓缓蹲下身,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朱珩看着她蜷缩成一团的样子,心里像被堵住了。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许怀夕,那个总是带着点倔强,哪怕再难也会挺直脊背的女子,此刻像株被狂风打垮的芦苇,脆弱得让人心疼。

“对不起,许姑娘。”他低声说,“是我没看好他。”

许怀夕没理他,只是抱着膝盖,一遍遍地在心里说:

沈云岫,你这个骗子……你快回来……

行宫的夜格外冷清。

许怀夕躺在陌生的床榻上,睁着眼睛看着帐顶的流苏。

阿香端来的晚饭放在桌上,早就凉透了。

小翠鸟蹲在床头,难得没吵闹,只是用脑袋蹭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慰她。

“他不会回来了,对不对?”许怀夕轻声问,声音轻得像叹息,“蛊毒发作……是不是很疼?他一个人在外面?”

他失忆了,很多事都不知道,当时他会不会很害怕。

许怀夕想起自己当初还是小丫鬟的时候也经常害怕。

那时候是沈云岫给了她勇气。

小翠鸟啾啾叫了两声,用翅膀拍了拍她的脸颊:“或许有办法可以救他。”

她想起他们第一次在沈家见面,他穿着青色长衫,站在廊下看雨,眼神清冷淡漠,像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后来她才知道,那冷淡的背后藏着多少温柔。

他会在她练字时,悄悄研好墨。

会在她孕吐时,跑遍全城给她买酸梅。

会在她半夜惊醒时,抱着她轻声哼唱不成调的曲子……

“小翠鸟,你说有办法,是什么办法?”

眼泪又涌了上来,她用力眨了眨眼,不想让自己显得太狼狈。

可小腹里的小家伙又踢了踢她,像是在说“娘,别哭”。

她低头抚着肚子,忽然觉得无比茫然。

小翠鸟:“雷公山应该有通往上界之物,我们可以去找找。”

只要去了上界,到时候也有可以去鬼界,不出意外的话,所有的凡人死了之后都在鬼界。

第二天一早,程肃就来禀报,说部落联军已经被暂时击退,只是沈云岫依旧杳无音信。

“属下已经加派了人手,扩大了搜索范围,一旦有消息,立刻向您禀报。”程肃低着头,语气里满是愧疚。

许怀夕坐在窗边,手里拿着沈云岫临走前给她削的木簪,那木簪上刻着一朵小小的栀子花,是她最爱的花。

“程将军,”她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让人心惊,“能告诉我,他发作时的样子吗?”

程肃愣了一下,犹豫了片刻才说:“当时战况正急,沈公子突然捂住心口,脸色白得像纸,额头上全是冷汗。他说……说心口像有虫子在啃,疼得站不住。属下想扶他,却被他推开了……”

“他说什么了吗?”许怀夕追问,指尖紧紧攥着木簪,指节泛白。

“他只说……”程肃顿了顿,声音有些发涩,“他说‘别告诉怀夕’,然后就……就突然不见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卷走了,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别告诉怀夕……”许怀夕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木簪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这个傻子,都那个时候了,还在想着不让她担心。

她笑着抹眼泪,心里却疼得像刀割,可他知不知道,瞒着她,比让她知道真相更难受啊。

程肃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又道:“沈公子吉人天相,说不定只是被什么人救走了,暂时联系不上。许姑娘您放心,属下一定会找到他的。”

许怀夕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她知道这只是安慰的话,可她还是愿意相信。

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哪怕知道可能没用,也舍不得放手。

接下来的日子,许怀夕就在行宫里住了下来。

朱珩每天都会来看她,有时带来前线的战报,有时只是陪她坐一会儿,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他从不提沈云岫,她也不问,仿佛那个人从未存在过。

可只有许怀夕自己知道,她无时无刻不在想他。

吃饭时,会下意识地多摆一副碗筷。

睡觉时,会习惯性地往身边摸,却只摸到一片冰凉。

看到像他的身影,会心跳加速,追上去却发现不是……

这天下午,阿蛮兴冲冲地跑进来:“许姐姐!您看谁来了?”

许怀夕抬头,看见阿香扶着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老妇人走进来,那老妇人手里还提着个篮子。

“这是……”许怀夕有些疑惑。

“是属下在营地附近找到的婆婆,她说认识沈公子。”程肃跟在后面解释道。

老妇人放下篮子,对着许怀夕福了福身:“民妇见过许姑娘。”

“婆婆认识云岫?”许怀夕连忙让她坐下,心里燃起一丝希望,“您知道他在哪吗?”

老妇人叹了口气,从篮子里拿出一块铜铃和小令牌,递给许怀夕:“这是民妇在沈公子消失的地方捡到的,是姑娘的吧?”

许怀夕接过,指尖一颤,铜铃掉在了地上。

那是她送给沈云岫的,他一直贴身戴着,从不离身。

老妇人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道:“姑娘别太伤心,你还有孩子呢。”

行宫的月光又落了下来,洒满了整个房间。

许怀夕拿起那块铜铃和小令牌,紧紧攥在手里,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定了定神。

窗外的风还在吹,带着北疆特有的凉意。

许怀夕裹紧了身上的披风,望着天边的月亮,眼神里有茫然,有担忧,却还有一丝从未熄灭的,微弱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