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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失(2 / 2)

程之诲怔住,大概是过了许久,他才抽走阻隔在两人之间的其他杂物,将林予安圈进怀里:“因为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你。”

“因为害怕自己的原因,会影响你看中的事业。”

“还怕你……”不够爱我,而选择放弃我。

剩下的话程之诲没再说出口,他敛下的眉眼下垂,是一副委委屈屈的小狗模样。他好像是知道林予安就吃他示弱这套,故意放大自己的不安和委屈,好留住她的关注和怜惜。

林予安没说话,抱紧程之诲劲瘦的腰,在隐约肌肉线条的触感下,轻轻顺着他的脊背。两人都没再出声,而他紧绷身体逐渐放松,最后变成个林予安圈着他的腰,枕着他肩膀的姿势。

按日子算,今夜该是新月露头的时间。只不过厚重的乌云层层叠叠遮挡住天际,看不见那弯钩一般的月牙,仅剩的一点光亮也被这座城市夺目的霓虹研磨消弭得干净。

窗子外头的天际黑漆漆一片,只当是云遮蔽月没什么光亮,转眼竟电闪雷鸣落下今年第一场雷雨瓢泼。

乌泱泱的云被雨幕挡住,豆大的雨点气势汹汹地敲打在玻璃窗上,没一会儿便只剩下雨水蜿蜒的痕迹,再向外眺望便怎么也望不到尽头。

客厅的光源来自于任劳任怨工作的电视机,即便落地窗倒映着外头一二零星的路灯,却对这样的天气而言于事无补。

林予安就着这点光亮把玩着程之诲修长的手指,耳边尽是雨水敲击玻璃的噼噼啪啪声,偶有重音出现,应该是不知在哪处积蓄了个小水坑,负荷不住排挤了不合群的出来。

这现成的白噪音简直越听越催眠,林予安调整了下姿势,偷偷打了个哈欠:“程之诲下雨诶。”

“嗯,回房间睡觉?”程之诲听出林律语调里的困倦,刚想起身却又被按了回去。

“不回,在这儿看电视呢。”她嘴硬地摆了摆手,实际上眼皮已然越来越重,哪儿还顾及到重播了一遍又一遍的电视节目。

“程之诲,你是不是好久没去看爷爷了。”

“好像是挺久了,改天我们找个时间去看看那个老家伙。”

“不礼貌,哪儿能这么说爷爷。”林予安擡手软软拍了下程之诲的手背,自然落下试又无力地搭在他手上,“给婶婶买东西的时候我给大姨也带了一份,都在书房的柜子里。还有马上换季了,你看着给爷爷添些应季的新衣服。”

“老年人上了年纪,款式挑简单大方就好,尺寸稍微买大一号,纯棉的材质过水以后会缩水,小了爷爷穿不舒服又该说你了。”

程之诲失笑,揽着林予安的腰就开始耍无赖:“那我就和爷爷说是他孙媳妇买的,哪怕缩水他都不会多说一句话,还得夸他孙媳妇眼光好。”

“假传圣旨,罪加一等。你当我不会告你黑状吗?”林予安闻言特地眨巴眨巴眼睛驱散睡意,撑着程之诲的胸口稍稍坐起身质问他。

“不敢不敢,老爷子年纪大精神却好得不行,但凡听见些我欺负你的风言风语都该赏我一顿拐棍。”程之诲见林律这幅模样,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立马认怂。

林予安见状满意地窝回她的真人抱枕里,又小声打了个哈欠:“爷爷平时都是大姨一家照顾,虽然一家人不该说这个话,但总不能让大姨吃亏。反正你最近休假,有空戴上墨镜口罩出去逛逛,一个人的话总不见得再被拍吧。”

“不会的,我又不是什么顶流,过段时间热度过去了也就没人拍我了,时候说不定还能能约上林律一起逛逛。”

“……最好是。”林予安困倦的声音在滂沱的雨声里更加不清晰,程之诲低头侧耳这才听清她说了什么。

“很晚了回去睡觉吧。”

“不去,就在这儿看节目。”

此时的林予安已经眯上了眼睛,出于下意识的迷糊回答,却还在坚持着先前的意见:“就在这儿,你别弄我。”

“……好,就在这儿”所幸最近升温天气不冷,谁在沙发上也没什么,程之诲没有强迫林予安任由她话音刚落便沉进梦乡,全当是林律意外的情趣。

程之诲从一旁随手扯了块小毯子将两人一起裹紧,窗外是风声雨声彼此交互的陪伴,窗内是柔软的沙发、昏暗的灯光和在身边爱人的臂弯,应该没有比这儿更适合安心入睡的地方了。

相比之下程之诲并无睡意,他举远手机避免强光搅扰了林律的睡意,确认没有人联系他后将手机放在身边,低头轻轻吻了吻林予安的发顶也阖上了眼睛:“睡吧,我在。”

一阵肃杀的风自西北方向直愣愣地扑来,被整扇落地窗拦截在外后也不甘心,非得留下“呜呜”的几声哀嚎。

而这一室如春日般的温度里的,相拥着的人却伴着风雨做了个明媚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