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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5(2 / 2)

“话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李诗筝说。聪明的人类会给神一个台阶下。

汤匀害羞劲儿还没过,别扭地解释道:“我不是说了吗?慎恩特别爱人类嘛,就不希望他们因为蓝河世界殚精竭虑,所以强行把蓝河世界和人类世界分开。由于世界一分为二,所以我们的力量也不得不一分为二,蓝河世界需要神,现实世界也是,但是我们并没有被迫分开,想要见到彼此也是很简单的事情啦。”

“那你们为什么很久都不见面?别否认,你们的交谈就给我这样一种感觉。”

“都是他的错啦!”汤匀又气鼓鼓说,“作为神,我们都更喜欢现实世界,但是争夺世界的时候他和我吵架耶!”

“居然这样。”李诗筝恍然大悟,“因为你吵输了,所以才去掌管蓝河世界吗?”

“唔……其实当时的情况是,我吵赢了啦。”汤匀瘪了瘪嘴,“他知道我更喜欢现实世界,所以想把现实世界让给我,但是我也知道他的心思,毕竟都一起生活太久嘛,当然都了如指掌。”

“哦——”李诗筝笑的更有味道了,“我明白了,你们兄妹俩都希望对方能够更加快乐,所以都抢着把现实世界让给对方。但是你争赢了,所以你来到蓝河世界。慎恩因此非常不高兴,他知道你对现世界的爱不会少于他一分一毫,然而你却要忍受着被人们忘却的孤单。他对你的礼让没有感激,而是感到不高兴,所以你们之间才有矛盾——他真是个好哥哥呀。”

在汤匀再次变红的脸颊上,李诗筝毫不客气地戳了戳,“不过你也是个好妹妹。”

“大胆人类!”汤匀别过头去,“别妄想揣测我们尊贵的神灵了!谁会在乎被你们忘却呀,你们明明只是……只是……”

只是一眨眼就会老去的东西而已。

仅此而已。

“但是即使如此,你也喜欢我呀。”李诗筝隔着厚厚的羽绒服去抱她,“汤匀,你好可爱唷。”

“有恃无恐的人类!”汤匀大惊失色。

“傲娇的神。”李诗筝回敬她。

.

永夜漆黑,寒星点点,风雪细碎。

越靠近世界北极点,极昼和极夜就更为漫长,以春分点和秋分点为界限,北极圈内会结束极夜和极昼。现在三月中旬正处于极昼末端,如果在这儿再呆久一点,也许能观赏到北极那一年仅有一次的日出。

黑夜里雪花让能见度变得更差。李诗筝一不小心差点踩进雪坑,还好汤匀扶住她。然而不远处,却是传来一个人的惨叫声。

李诗筝诧异地望过去,白茫茫什么也看不见,但那道声音也叫汤匀听个明明白白。

她挑了挑眉道:“哟,没想到这儿除了我们还有人来呢。”

李诗筝向声音的源头去查看,却发现平坦的冰湖上破开了一个大洞,有人在里面扑腾着,而一旁的团队正在手忙脚乱的救人,好不容易把绳索抛了出去,不过离那人能够到的范围还有几厘米远。

可这时候,队伍里的谁都不敢再上前了——冰面那么脆弱,谁能保准自己不会变成下一个倒霉蛋呢?

李诗筝急切地问:“我们该这么办?”

汤匀反而很无所谓的态度,慢悠悠地伸懒腰:“干嘛,我又不是救世主,而且你面前这些自私胆小的人才是真的害死他了!”

“你不救他吗?”

“唉,不还没到需要我救的时候嘛。”

汤匀指不远处,有一道人影正飞快地向冰面奔去,又是一个冰天雪地的不速之客!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羽绒服,金黄的头发在能见度很低的环境里格外扎眼,从李诗筝和汤匀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的背影。

以侧身的姿势在冰面上滑行,劲风吹拂着矫健的身姿。一把抓住落在冰面的绳索,在抵达湖心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拉住那水中之人的手,将绳索塞进对方的手里,然后大声喊着:“快点儿拉!用力拉!”

说的是德语。

李诗筝有一种很奇妙的预感,然而不等她反应过来,那湖中心最为薄弱的冰层已经“咔嚓”一声碎开。汤匀反应过来,狠狠皱眉头,手腕轻微擡动,有力量汇聚在指尖。

然而那人一点儿不慌张,只是将登山靴蹬在冰碛之上,借反作用力改变滑行方向,而滑行的方向正是她们所在的湖对岸。

那人飞速滑行到两人的面前。

男人劫后余生,心惊地拍自己的胸脯。显然也是没想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人,他愣了愣,然后朝着两人擡手问候:

“嘿,那边两位,Stillalive?”

李诗筝这下终于看清了。

年轻的外国脸孔,五官硬挺金发碧眼。穿着轻便的白色北面户外羽绒服,背着登山包,说的是夹杂英文的德语,一副标准的日耳曼人长相——外眼睑下垂,眼窝内陷而深邃,祖母绿的瞳色像两块饱满莹润的玛瑙。

对于不同血统的人,外貌上的差异往往很难辨别,本应该是这样的,但是李诗筝却把那张帅气深邃的脸记得在清楚不过。

“哦,该死,真是冷极了。”抱怨着,脸上的表情很生动,外国男人眉飞色舞,“你们不知道我有多倒霉!我正见义勇为,突然冰层碎裂,还好没有掉到水里面去!”

他撩起自己的刘海,露出一个自以为迷人其实有些狼狈的笑容,“两位,你们好,我来自德国,名叫挪亚-黎法斯……”

他话音未落,李诗筝已经冲到他身前,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他:“挪亚!”

“我终于又见到你了!”她哽咽地道。

“哦!哦!”挪亚不自觉惊呼,对于突然投怀送抱的外国女人,他实在有些无措,但还是轻轻地拍着李诗筝的背。等到对方的情绪缓和一些,他才尴尬而礼貌地道。

“这位小姐,虽然我们才初次见面,但是你未免也太热情了一些……”

他顿了顿,又困惑地嘟嚷着。

“而且,我们好像也没有见过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