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傅星曜擡头看她,目光里有藏不住担忧:“想给你一个惊喜,现在先回家。”
回家两字落在程时笙耳畔,让她迅速想起蒋导跟工作人员仍然停留在山上。
蒋导站在黑色迈巴赫旁边许久,迟迟不敢开口。
从车外看来,车厢里昏暗不明,只能隐约看见两人姿势亲昵。
程时笙做事向来有始有终,哪怕脚受伤,对待工作时刻要保持认真。
“我有要事跟蒋导说,先拉下车窗再说。”
程时笙语调坚决,傅星曜只好答应。
车窗拉下后,蒋导入目所见却是程时笙红肿脚踝放在尊贵无比男人脚上。
此情此景,蒋导有片刻失神,一时间忘记自己要说什么。
程时笙满脸抱歉,语气充满真诚,“蒋导不好意思,今天为你增添麻烦,等我康复后咱们再约时间把剩馀部分拍摄完毕。”
蒋导只发现傅星曜背靠着椅背,以深沉目光注视着自己。
一夕间,没有人开口说话。
山林间仿佛只剩下风声和虫鸣声,周遭更显寂静。
傅星曜认真打量着大名鼎鼎蒋导,黑眸锐利:“今天确实是麻烦蒋导。”
蒋导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笑意:“不麻烦,只是举手之劳。”
男人顿了顿,浑身散发着清冷气息,“她是我太太,我自然会照顾。”
或许是没有预测到傅星曜会说出这句话,蒋导抿了抿唇,眼神淡淡,“程老板安心休息,祝你早日康复。”
程时笙向蒋导点头说好,蒋导转身离开两人视线范围。
男人漆黑双眸如深不见底大海,让周遭温度徒然降低几分。
蒋导率领摄制队先行离开山林,傅星曜立即关上车窗,与外界完全隔绝。
程时笙丝毫没有发现傅星曜眼神变得黯淡无光,只听见男人清冷声线从头顶传来,
“傅太太,需要特别服务吗?”
程时笙一时间没有听清楚,一下子愣住,半响没有开口。
男人眼中闪现出一抺晦暗不明神色,他随即俯身过去为她系安全带。
此刻,程时笙能感受到男人气息,近距离接触让她心跳加速。
男人靠得很近,微微垂眸,神情十分专注,“傅太太受伤,理应在家休息。”
程时笙凝视着男人,像是察觉出他不对劲。
她终究是聪明人,小手主动拉着男人温暖厚实大手,声音比平日低几分:“老公,你生气。”
“我没生气。”
程时笙信誓旦旦,语气中充满肯定:“你就是生气,你说话都没有看我。”
跟傅星曜婚后生活一段时间,程时笙又怎么会分辨不出男人情绪起伏?
不过他生气的点,是因为她又受伤吗?
傅星曜闻言擡头,侧目看向她。
他看见她蹙眉,心不禁软下好几分,嗓音磁性低沉:“今晚要是我没来,傅太太该怎么办?”
程时笙对上男人深邃眼眸,终算是了解生气原因。
女人小手与男人十指紧扣,嘴角微微向上弯起,故作轻松道:“那就只好麻烦蒋导,谁叫我老公贵人事忙,晚上都不见...”
话音未落,傅星曜堵住程时笙柔软唇瓣,把不中听说话从根本上杜绝。
正所谓听不见心不烦,哪怕知道程时笙是故意说出口,傅星曜也不想从女人口中听见她喊出别的男人名字。
热恋感觉如潮水般一浪接一浪袭来,程时笙全然沉醉在此时此刻。
傅星曜人生中从来没有过这样复杂情绪。
出于想给她一个惊喜原则下,私下向沉蓉提问关于苦海山各项事项,没有想到见到两人并肩而行。
男人骨子里藏着独占女人想法,终究在遇见程时笙后全数释放。
男人极力克制,随即坐得笔直,声音冷淡:“回海珑坊。”
“好,傅总。”
车子平稳向市区前进,车厢内寂静无声。
瓢泼大雨持续落下,雨水连成串剧烈地拍打着车窗,发出滴滴答答声响。
程时笙依旧靠在男人身侧,她仰起头,看着傅星曜一脸正经别过脸,眼里分明流露出几分情动。
女人不动声色,身子不禁向前倾听。
程时笙几乎清晰听见男人心跳加快,一不小心移动受伤脚踝。
疼痛感迎面而来,她垂眸低喊:“老公,疼。”
面对程时笙那楚楚可怜神色,男人眼中冷意顿然消散。
“医生很快就到家,再忍耐一下。”
程时笙声音温软,“老公,明天你陪我工作,好吗?”
男人素来波澜不惊,“好,明天居家办公。”
程时笙安静瞧着他,本能让她抱住他,只有在他怀里她才能感受到安全感。
男人眯着眼睛,身体靠在真皮椅子上。
脸上露出与他身份不符一股慵懒,怀中女人困意来袭,似是寻找舒适位置闭上眼睛休息。
程时笙嗅着男人怀中温暖气息,带着几分贪恋,慢慢闭眼。
车子停在海珑坊门口,程时笙陷入深度睡眠。
他只好抱起程时笙,黎助理为两人撑伞,并一起进门。
程时笙张开眼睛后,换上舒适家居服,整个人清爽度大大提高。
敲门声打断程时笙混乱思绪,只见傅星曜带着家庭医生朝着她方向走。
傅星曜把家居服外套披在程时笙身上,并坐在她身边。
床垫微微向下陷,男人温热手掌紧握着程时笙冰凉小手。
程时笙配合医生,轻轻擡起右脚作初步检查。
她默默咬着下唇,手悄悄用力握紧厚实大手。
傅星曜左手则搭在程时笙单薄肩膀上,给予她最大安全感。
“郑叔叔,笙笙情况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