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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2 / 2)

不知道什么时候转正也就算了,还要被谢疏音这般羞.辱。

她怒不可遏的拿起了旁边的搅拌叉子,直接朝着她脸上叉了过去。

她的动作来得太快太急,平常人根本没办法躲开。

就在她的叉子落下来的瞬间,一只手直接挡在了谢疏音的脸上。

那根搅拌叉子就这么直挺挺的插在了他的手心。

仅仅隔着几厘米的距离,谢疏音仿佛都能感觉到那尖锐的两个尖头,刺穿了他的手掌。

她不可置信的擡起眼眸看着出现在身边的周韶川,喊道:“你挡在我面前做什么!”

她赶紧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掌翻过来一看,那根搅拌的叉子已经插在了手掌心上,血液顺着两个血洞汩汩的流了出来。

卓颖祎大概也没想到周韶川会突然出现,更没想到他会为谢疏音挡住,吓得后退两步,嘴唇颤抖:“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话,还没说完,谢疏音直接上前给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声,力道大得可怕,“你一句不是故意的,就抢走我的爸爸,你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要夺走我从小到大住的房子,你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可以用这种东西伤人,如果你什么都不是故意的,那我麻烦你现在就跟你妈妈滚出我家。”

卓颖祎被她说得脸煞白,双手紧握成拳,又碍于周韶川在场不敢发作。

而在门外听到声响的谢泰初跟房宵玉走了过来,看见周韶川的右手正汩汩的往外滴血,吓得脸色都白了,连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谢疏音回眸盯着房宵玉,说道:“你要问怎么回事就问问你的宝贝女儿,在我家里敢拿叉子叉人,怎么,她是觉得有我爸保护就可以为所欲为是吗?”

谢泰初听到这话,眉头紧皱。

房宵玉见状,立刻解释,“疏音啊,这肯定有误会,我家颖祎不是这样的人,她——”

“我不想听你说话。”谢疏音走到周韶川身边,“走,我们去医院。”

两人朝着门外走去,在经过谢泰初身边时,他拍了拍谢疏音的肩膀,“好好照顾一下韶川,我晚点去医院陪你们。”

谢疏音没说话,拿着包包和车钥匙就往门外走去。

而谢泰初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一双眼眸沉了下来。

周韶川这伤势太严重了,血淌了一路,用纸巾包着,都能染成血红色,看得人触目惊心。

抵达医院后,就快速进入了急诊室内拔叉子。

周韶川不想让谢疏音看见,让她站在门口等着,可她非得往里钻,“又不是无菌室,我就看看。”

她的声音软软的,跟刚才在家和卓颖祎对峙完全不同。

一双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那手看,眼里的担心根本藏匿不住。

周韶川脸色也不太好,但还是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怕你晚上做噩梦,别瞎看,在外面等我,包扎完我就会出来。”

谢疏音咬了咬唇,只能朝着门外走去。

走到了门外,焦灼的等着。

那个叉子不算深,但是整个都没入了他的掌心,血也流了这么多,不知道严不严重。

本想着拔叉子跟包扎也就十来分钟的事,可她足足在门外等了一个小时,还不见人出来。

于是把耳朵贴在门上,隐约听到门里传来的声音。

说得都是医用专业名词,她听不太懂,于是拿出手机查,跳出来的几个字是:手筋受损,后遗症,手颤。

心里一沉,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门已经打开了,周韶川右手抱着纱布走了出来。

谢疏音赶紧上前追问:“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没事,等伤口复原就好。”他擡起手看了看腕表,“都这么晚了,你都没吃几口,回家我给你熬点粥喝。”

谢疏音看着他的背影,追上前问道:“真的吗?那为什么我刚才听到医生说了什么受损,是什么受损?”

“你在瞎听什么?”周韶川笑着说,“听错了,快去开车。”

谢疏音见他不愿意多说什么,便去取了车,载着他回家。

她一边开车,一边用余光打量着周韶川的侧脸,似乎想问什么,但又不好意思问出口。

周韶川见她憋了一路,才慢慢悠悠开口:“你这表情,很像做贼,想问什么问吧,但别问我伤口,我疼着呢。”

“不问伤口的话,我想想。”她用手指轻轻敲打方向盘,说道:“你刚才为什么要为我挡那一下,你知不知道我就是故意在激她,想让她对我动手,我好反击的。”

刚才在茶水间里她是故意跟卓颖祎说那些话。

她忍了这么久,在自己家里被人阴阳怪气的嘲讽,这可坐不住,非得给她一点教训不可。

她动手了,她反击,这正当合理。

可没想到周韶川替她挡了拿一下。

车内很安静,周韶川没回答。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回去的路上,一盏盏路灯透过车窗投射进来,周韶川沉默了会,开口说:“你找机会跟卓颖祎发难,就是用自己身体做代价是吗?”

“我学过防身术,我可以避开的。”她语气有些急,“你不要替我挡,我也能避开。”

周韶川扯了扯领带,“……你可以躲,但我不会坐视不管。”

谢疏音陷入了冗长的沉默之中。

良久,她才开口:“你应该明白,处理这样的事情最好的办法,不是为我挡,把我推开就行了。”

他扭头望着车窗外的景色,声音沉稳且嘶哑,“你想要对她发难,用自己做赌注不够,但有了我这只手,就够了。”

话音落下,谢疏音就猛地踩下刹车,将车子停到一边,车窗外昏黄的光影打落进来,将两人的侧脸都照映得格外的暗沉。

她低头看着他包裹着的手掌,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曾经他将她的爱隐匿于无人之境中,包裹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不肯捅破,现在用尽心思来成全她所有的爱恨嗔痴。

她恨他的。

但心里却比谁都明白,恨亦是爱。

没有爱过他,就不会有现在的恨。

她眼眶逐渐湿润,慢慢握住他包裹着纱布的手,声音软软的,“你就没想过,手毁了怎么办?”

夜色的沉浸包裹着两人,音响里的钢琴曲弹到了高潮部分,将那份明晃晃的忧伤无限放大。

周韶川看着她的脸,隐约察觉到一颗眼泪落在他的掌心上。

那样伤心的眼泪落下来时,他的心都不免揪到一起。

他突然有些感慨。

不喜见她哭。

却也想见她哭。

因为这眼泪,是为他而流的。

他伸出手轻轻拭去她的眼泪,轻飘飘的话打落在她心头上,“毁了就毁了,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