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乔嗤笑一声,“行。”
心底里在想,这女的不知道能在他身边待多久。
而坐在对面的谢疏音看着女人的面容,略有些吃惊和错愕。
女人同样也是分外的诧异,她主动的说道:“怎么在这碰到你呀,你是韶川的……”
“我是他……”她顿了顿,“算是叔叔吧,我是他小侄女。”说出‘叔叔’二字的时候,她心头莫名有些难过,却努力的扬起一抹笑容,“你是他女朋友?”
“嗯,最近刚复合的。”
“对了,忘记问你叫什么了?”
“黄盈。”黄盈温柔的笑着,“你呢?”
“我叫谢疏音。”
“上回谢谢你救我。”
“你也救了我。”谢疏音笑了笑,主动给黄盈倒了杯水,“你跟我叔叔……”她看了一眼周韶川,“挺配的。”
周韶川坐在那里,没有理她跟黄盈的交流,反而跟谢家乔多说了几句。
谢疏音的心中不免泛起一丝的悲伤,不知道是因为即将离开他,还是因为他们曾经都有机会走到一起,可是却无疾而终。
或许于他而言,她也不过跟眼前的黄盈一样,不适合就换,不会过多的停留。
相比之下,乔雪宁还得到了他更多的宠爱。
只可惜她爱上的这个男人,看中利益权势,看中天下大业,唯独将这男女之情看得如此淡薄。
很快,菜上来了,无一例外全都是谢疏音爱吃的。
周韶川给她夹了一片鱼,笑着说:“在家的时候厨师就说你特别爱吃,只可惜这种鱼的做法只有在易城有,下次要吃,就没那么容易了。”
谢疏音接过他递过来的鱼片,低声说:“谢谢叔叔。”
周韶川笑着说了一句‘不用谢’,就继续跟谢家乔聊一些有的没的,一会扯到了金融行业的前景变化,一会又扯到了家里的长短,总归是没再跟谢疏音说话。
她时不时会打量着黄盈。
黄盈没有乔雪宁好看,但也长得小家碧玉,她坐在周韶川很是拘谨,只敢吃面前的菜,其余的不敢多碰。
要是周韶川给她夹菜,她会高兴好一阵。
吃到最后快结束时,周韶川点烟追问:“明天什么时候走?”
“九点吧,先去挪威,她还是害怕回家。”谢家乔笑着摇头,“先去挪威住一阵再回美国。”
“也行。”周韶川拍拍谢家乔的肩膀,“明天公司有事就不去送了,改天有空再聚。”
“行。”
饭局结束,四个人走到门口,谢家乔去开车,周韶川喝了酒准备叫代驾,黄盈正好有个通告要她确认,便走到角落里接听,而谢疏音则站在原地等着谢家乔来接她。
她跟周韶川在台阶上站着。
周韶川一只手夹着烟,另外一只手插在西装裤里,扭头打量着谢疏音。
她今天穿得很漂亮,胸前鼓鼓囊囊,一看就很有料,腰线部分也十分流畅,可以想象一只手掐着她的腰是怎样的享受。
夏日和煦的风吹来,他将嘴里的烟雾吐出来,“回去就好好待着,别到处乱跑,来这易城一趟,应该也知道外面的社会不好混。”
谢疏音淡淡的回:“那是因为我遇到了像你这样的人。”
“怎么说话的?”
“你又不是我亲叔叔,我犯得着对你尊敬么?”她扭头看着他,也不知道哪里来得气,“再说了,你像长辈吗?”
“是不像。”他点头,“长辈不会把手伸进晚辈的裙子里。”
他扭头看着她,“也不会接吻,对吧?”
提起往日旧事,谢疏音脸色略有些泛红,紧紧咬着唇,瞪着他,“你能不能别提?”
“我不想提,但是我只要闭上双眼就会想到你跟我说‘三叔轻点’。”他抽着烟,侧目望着她,“对了,你知不知道你嘴巴很甜?”
谢疏音被气得眼眸都染上了怒火,拎着包包,便朝着远处走去。
周韶川看着她的背影,愈发觉得她可爱。
怎么这么不经逗呢?
那晚接吻的时候,她可不像这样。
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周韶川的黑眸幽深了几分,小腹一紧,把猩红的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了踩。
身后的黄盈走过来,大胆的搂住他的腰,“看什么呢?”
周韶川笑着说:“逗小孩。”
黄盈:“……”
第二天,谢家乔跟谢疏音准备乘坐飞机飞往挪威,但谢疏音站在大厅里看着屏幕上滚动的航班信息,突然改变主意——她想回美国,想回家。
谢家乔大喜,赶紧买了回美国的航班,十点起飞,凌晨两点多抵达纽约,但此时的纽约才下午一点多,依旧是白天。
因为提早跟家里交代过,所以出了大厅就能看到来接她的司机。
重新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她略有些恍惚,直至坐上车后,她才紧张的抓着谢家乔的手,“哥哥,爸爸在家吗?”
“嗯,在,我跟他说你要回来,所以他把公司的事情都推了,在家等你。”
听到这话,谢疏音的心提了起来,咬着唇说:“他等我啊……”
看着谢疏音这担心的模样,谢家乔伸手握住她的手,“别怕,爸爸很关心你、很想你的。”
他们每个人都说父亲在想她,可是她真的很恐惧。
她曾去监狱里看过母亲,母亲跟她说这辈子都不要回谢家,去哪都好。
可是现在的她能去哪?
车子一路平坦的开进了别墅,透过车窗就能看到她的房间。
离开家已经快一年了,她去年七八月份离开家,今年六月才回来,也不知道这一年里,父亲变化如何?
心情复杂,眼看着车子驶进了别墅大门,她紧紧抓着谢家乔的手,手心都快出汗了。
直至车子停下,她才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不过跟印象中比起来,似乎要苍老许多,两鬓都有些白发了。
她跟着谢家乔下车,却站在那里迟迟不肯动弹,双脚像灌了铅,怎么都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微风轻拂着,她垂着头,双手抓着衣服,就这么靠着车门。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出现了一双男士皮鞋,头顶传来声音,“音音,你是不是还怨爸爸,所以一直不肯回家?”
听到这声音,谢疏音鼻子一酸,摇了摇头,但没继续往下说。
“你看你,都瘦了。”谢泰初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家好,回家就别走了。”
谢疏音还是没把那些思念的话说出口,只是哭着点了点头。
她无法忘记父亲说得那些刺耳的话,也无法忘记父亲亲手送母亲进监狱的画面。
可是怎么办,她只有这一个父亲。
而且是母亲杀了人,父亲这么做也没有错。
她提着行李进屋,Betty就从不远处跑过来冲着她疯狂摇尾巴。
谢家乔笑着说:“你不在家这一年,Betty都抑郁了。”
谢疏音蹲下,将Betty抱起来,“抱歉啊,离家太久,你有想我吗?”
狗子蹭了蹭她的脖子,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脸。
一路舟车劳顿,谢泰初让两人先去休息,随后坐到沙发上取出一根在拍卖会上拍下来的黄金烟丝雪茄。
旁边的管家说道:“小姐变了许多,看来回国这一年过得并不好。”
何止不好。
谢疏音在国内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中式古董钟表,说道:“该处理的人你亲自去处理一趟吧。”
“是。”
谢疏音回到了她的房间,这个全都是按照她心意装饰的粉色闺房,拥有一百多平,还包括一个一百多平米的衣帽间。
自从她离开家后,谢泰初每天都会叫人打扫房间。
因此房间很干净,跟刚走的时候没两样。
她心满意足的倒在温暖的床上,望着窗外的景色,屋外对着两棵超过二十米的银杏树,感叹这才过去一年,就觉得这树变老了许多。
也不知道母亲在监狱里过得如何。
她趴在床面上,想着母亲的身影,想着想着便沉睡过去。
谢疏音回来后,谢家乔重新替她办理了入学手续,读的是离家最近的贵族学校,专业无所谓,他就帮她选了一个最轻松的信息科技,反正对于谢疏音来说,该学的早就在之前学完了,现在的她,无非就是去学校多认识些朋友,享受人生、享受生活。
等将来她若是不想学了,拿了文凭就可以直接去INJ任职,亦或者是去做她想做的事。
总归想过怎样的生活,她自己决定就好。
时间转眼到了九月份,谢泰初的生日将近。
谢泰初专门为谢疏音定制了一套钻石晚礼服,让她在宴会上穿。
谢疏音有些不解。
往年谢泰初生日,他都不允许她穿得太华丽,或者干脆让她吃点东西就去读书,根本不给她接触宾客的机会,今年倒是奇怪。
九月初,定制了一个多月的晚礼服被送到了谢家。
九月中旬,谢泰初宴会到来,陆陆续续的宾客从各个国家赶过来,大部分是华裔,剩下的就是跟INJ有深度合作的公司高层,另外还有几大家族,其中包括周家。
夜幕降临,谢疏音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那身浅粉色的抹胸晚礼服,踩着细高跟,徐徐从楼梯上走下来。
此时大厅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当她从台阶上缓缓走下来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落在她身上——她真的美得像精灵,浅粉色的晚礼服贴合着她的腰线,将胸部衬托得格外丰满,后面采用了非常大胆的全开设计,整个后背都是空着的,只用连接的钻石做点缀,衬得她的肌肤白皙似雪。
裙摆逶迤拖地,每走一步,钻石就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光芒。
惊艳得让人移不开双眼。
“难怪谢董一直把他女儿藏着掖着,不肯拿出来,我还以为长得很丑,没想到长得这么漂亮。”
“看那腰,细得跟什么似的,前几天Aaron还说谢家千金长得很漂亮,很想拐上床试试,我当时以为他饥不择食,这些欧美妞满足不了他,现在我觉得我跟他想法变得一致了。”
说这话的是几大家族之一的白氏,同样也是百年基业,几房在国内国外均有产业,在纽约的产业高达百分之四十,跟谢家也有深度合作。
周韶川站在身后,一袭黑色西装格外的矜贵,他的目光幽深的追随谢疏音,随后落在白陵身上。
欧阳姝跟周梁正站在旁边,看着谢疏音的身影,连连叹息,“看来今天老谢是要让圈子里的人都认识音音了,今晚过后,怕是整个圈子都知道她,看来要做咱们周家的儿媳妇,是难咯。”
周韶川瞥了周梁正一眼,“我都说了,她是小孩,我对小孩不感兴趣。”
“现在轮得到你不感兴趣?追她的人今晚过后乌泱泱一大片。”欧阳姝气得连酒喝不下去,转身朝着远去走去跟朋友聊天。
谢疏音走下来后,四处看了一眼,找不到谢泰初的身影,倒是有一大堆的人围过来找她聊天。
她用中英文各自回复了一遍。
而周韶川站在不远处看着她,黑眸幽深无比,旁边有女人凑过来跟他聊天,他倒是来者不拒,但全程目光都在谢疏音身上,无法移开。
直至她有了一些空闲,他便端着酒杯走到她跟前,“小朋友,长大了。”
看见周韶川出现,谢疏音的脑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样的疼——他们没人跟她说过周韶川会来。
她微微皱眉,下意识的用手捂着胸口。
周韶川见状,唇角上扬,“挡什么,别人可以看,我不能看?”
谢疏音的晚礼服胸口设计非常浅,虽然可以完美展现她的曲线,可她就是不想让周韶川看见。
几个月未见,易城发生的事密密麻麻的闯入脑海,她皱着眉说:“我不想看见你,你让开。”
怎么办。
他看见别的女人没有任何欲望,看见她就觉得欲望蹭蹭的往上冒。
这样的欲望被挑起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当事人得负责。
他靠近她一些,说道:“你跟去旁边聊,我有点事想问你。”
“我不呢?”
“不?”周韶川幽深的眼眸往她沟壑里看了一眼,唇角上扬,“我不介意当场吻你,反正我也很爽。”
“你!”谢疏音脸色难看,知道周韶川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只能妥协,“那去楼上。”
她提起晚礼服往楼上走,周韶川紧随其后。
到了她房间后,她冷冰冰的看着他,“想问什么?”
周韶川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问道:“你对黄盈做什么了?”
谢疏音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我能对她做什么?”
“她最近过得不是很好,我查了一下,应该有你们谢家的手笔。”
“所以你把我拉到这里来就为了问我关于你女朋友的事?”谢疏音的气顿时涌上来,“周韶川,你是不是有病?”
“我有没有病你不是最清楚吗?”周韶川靠近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杜松木的香气闯入她的鼻尖,“几个月前叔叔前,叔叔后,这会怎么了?敢直呼我名字?”
他靠得太近,谢疏音整个人靠在门上,侧过头,露出白皙的天鹅颈,“叫你名字怎么了?”
“不怎么,就是特别想让人——”他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头来,然后用口型吐出那两个字。
谢疏音没听过那么下流的话,脸色一红,双手抵着他的胸膛。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无所谓,反正周韶川也从来不会给女人机会,让她们爬上他的床,趁机生下他的孩子。
他都禁欲那么多年了,这点挑逗对他来说算什么?
眼神微微一变,干脆大大方方迎上他的目光,双手搂住他的脖颈,“可以啊,速战速决?”
她微微将一条腿伸出来,故意引诱,似乎笃定了他不会动手,眉眼里还留着几分挑衅。
周韶川轻轻一笑,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抵在门上。
她似乎感受到什么,惊恐的想喊出来,却被他大掌死死的捂着嘴,低声说:“嘘,不要喊,我速战速决。”
紧跟着她听到皮带卡扣解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