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又想起初入万神殿时遇见的花朝,不由追问:“那花朝也是你安排的?”
“她并未认出你,但你们带着的小白熊,身上有冥界独有的幽香。”无忧含笑答道。
原来从我踏入万神殿那一刻起,她便已知晓我的身份,她只是躺在床上不能动而已。
我还好心的给了她解药,早知道当时就该了结她,而不是救她。
望着她那张我的面孔,我头一次觉得“自己”诡异而且可怕。
无忧仿佛看穿了我的想法,笑着说:“谢谢你救了我,若不然,我即便不死,也无法醒来。”
一旁的熊可可此时更是震惊,指着我说:“八九……难道你就是那个做好事不留名的人?”
“你要约我聊这些,为何要带熊可可来?”我问。
“他不是孩子了,有些事,该知道了。”无忧浅笑,为熊可可斟了杯热茶,温声道,“你先喝口茶定定神,我接下来要说的,恐怕更令人吃惊。”
熊可可咕咚喝了一大口,“你说吧,我保证不惊讶。”
“起初,有人想借红魔之手,除去熊可可。”无忧道。
“可可是熊王之子,红魔是神剑宗宗师,莫非是想再次挑起人妖两族大战?”这次轮到我吃惊了,“可这样做,对谁都没有好处。”
“但红魔并未杀可可,所以他们把红魔一剑杀了。”无忧语气平静。
“不对,”熊可可插话,“我觉得是妖族所为,毕竟他是斩妖师。红魔尸身遍体鳞伤,有刀痕爪印,却唯独没有剑伤,连他族中世代相传的斩妖之刃也被夺走了。”
“杀他,虽比不上杀熊可可,但也挑起了人族心中的怒火。”我说。
“而且,下手者应是他相识之人,”无忧眸光微冷,
“趁其不备,一剑绝杀。否则以红魔的修为与战斗经验,即便不敌,也必有一场惊天动地的恶战,怎会死后悄无声息地陈尸荒山?”
无忧转向熊可可,语气平静,“我将你带在身边,是因为他们如今虽有了更合适的人选,却未必会放过你。”
熊可可脸色骤变:“他们还要杀谁?”
无忧回眸望向我,唇角微扬:“自然是我眼前这位‘野生’的三皇子,还有女帝失散多年的独生女……惠惠子。”
“你是说……惠惠子就是女帝的独女?”熊可可震惊得失了声,但完全不在意我的死活。
现在轮到无忧吃惊了,“你是真傻吗,在她身边这些年,竟然不知道?”
她又为他斟了一杯热茶,轻轻推过去:“再喝一口,定定神。”
熊可可一饮而尽,“难道……还有更惊人的事?”
“有,”无忧点了点头,声音变了,一个清越的女声传来,
“其实我就是魔界的公主无忧,就是那个青面獠牙,头生犄角……”她说着双手在头上摆出角的样子,渐渐显出一张清艳绝伦女子的脸……
魔界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熊可可眼珠瞪得几乎要跌出来,手指发颤地指着她:“你、你你……茶呢?我再喝一口……压压惊!”
他猛地起身抓过茶壶,对着壶嘴连灌几大口。
无忧转而看我,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看来你这兄弟,浑不在意你死活呢。他连真正的遇仙去了何处都不问。”
“他去哪儿了?”熊可可总算回过神来。
“就在你眼前啊,”无忧眸光流转,“他刚从冥界归来,一身斩神屠魔的本事。我本欲让他去杀你师父陆七两……”
无忧看着我,眼中全是愧疚,“遇仙,当时我把你送入冥界,可后来,你的修为远超于我,我无法再将你招回来。”
熊可可忽然呵呵一笑,整个人松弛下来,懒懒坐回椅中。
“你别说了,”他摆摆手,眼神恍惚,“我一定是在做梦。”
“你的确是该做梦了,而且你醒来,会把今天的事全部忘光。”无忧看着他说,“只是我没想到,你这副神躯,竟然费了我这么多颗“忘忧丹”。”
“你……你给我下药了?”熊可可疑惑的问。
无忧正在给他倒茶,但壶已经空了,她索性翻开手掌,掌中有一颗红色的丹药,
“算了,你还是直接吃吧,忘了这些事,对大家都好,要不然,你肯定忍不住说出去。”
熊可可看了看她,又转头望向我,固执地摇头:“我不吃。”
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他已直接趴倒在桌上,鼾声随之响起。
无忧静静注视他片刻,轻轻扶起他歪倒的身子,将手中那枚“忘忧丹”送入他口中。
“稳妥些为好。”
接下来,无忧又向我透露了一件事。她坦言操控擂台,意在夺取三件宝物:九转金丹、上古神甲,以及那柄雷云剑。
她娓娓道来:“九转金丹之妙,岂止于增长修为?更能令人死而复生,逆转阴阳。
而那上古神甲,乃万年前飞云宗一位妖祖飞升时,以其蜕下的妖躯炼制而成,不止能抵挡神魔一击,其中更蕴含着上古之地的浩瀚的灵力。”
末了,她轻描淡写地补了一句:“至于雷云剑,待我到手,自会归还于你。”
我不禁反问:“你既有这等手段,为何不直接去抢?”
她转过头,目光沉静地望向我:“去何处抢?”
我一时语塞。确实,我们只知雷云剑在流光手中,而九转金丹与上古神甲究竟藏于何处,却无人知晓。
我本以为她会请我去追查这两件神物的下落。
不料她却道:“我要你帮的忙其实很简单,守护好惠惠子。待在她身边,举止自然些,便装作……为她的美色所倾倒即可。”
她的这个要求,我还真是无法拒绝。
至于究竟是谁在背后利用了她的谋划,目的又是什么,无忧此刻也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