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羽接过茶碗,指尖碰到温热的瓷壁,轻声问道:“剑天城主一直守在这里?”
“可不是嘛!”
老板擦了擦桌子,语气带着敬佩,
“当年噬灵渊平定后,好多人劝他去神天主城享清福,他偏不,说镇玄关是他守了一辈子的地方,舍不得走。
现在啊,他除了教剑,还常去东边的灵田帮农户干活,一点架子都没有。”
正说着,剑天刚好结束了教学,转身看到茶摊旁的神羽,
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走过来,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
“这位兄台看着面熟,不知是从神天哪处来的?”
神羽放下茶碗,站起身,笑着颔首:
“从主城来,路过此地,见剑天城主教剑,一时看得入了神。”
他没有暴露身份,只是想像个寻常行人,感受这份安稳岁月。
剑天爽朗一笑,顺势坐在神羽对面,对着老板喊道:
“再添一碗茶!这位道友要是不着急赶路,不如留下来吃顿便饭,咱们聊聊神天的新鲜事!”
“可”
夜色落幕,镇玄城楼还是和当初一模一样,楼顶之上,时祈月望着漫天星月。
忽然,她心头微动,一股熟悉却又陌生的气息一闪而过,像是混沌初光的温暖,又带着神天道的平和。
她猛地回头,目光扫过楼下的街道,却只看到往来的修士与商贩,并无异常人影。
“是错觉吗?”
时祈月轻声自语,重新望向星月,眉头微蹙。
那股气息太过短暂,却让她感到十分熟悉。
楼下,神羽站在阴影中,望着楼顶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柔和。
他没有上前,只是静静伫立片刻,随后转身融入夜色,继续他的红尘之行。
城楼上的星月依旧明亮,晚风拂过,带着灵树的清香,将这份未说破的重逢,悄悄藏进了镇玄关的太平夜色里。
岁月当空,时间无道。数月已过,半载红尘。
不知不觉间,神羽已然走过了记忆中的场景,无论是万剑阁,幽冥神天,无名星辰青山处,
还顺便去看了一眼那位名为阿桃的小女孩。
而那恒古星域,道苍域,往常一般的街道,城门依旧是有位抱剑老人,
其楼下,一卖各种珍稀草药的樵夫也和修士讨价还价中。
在这一旁,还多了位自称是算天命的老头,算命时,却是用岁月大道推演他人。
偶尔有修士想一走了之时,这老头就会扯着修士说:
“老头子我啊,这辈子只有一个徒弟,那便是这神荒十三帝之一的时帝……”
很多人都以为这老头疯了,也只能将源石留下。
神羽只是微微一笑,转身离去,却不曾撞见一女子,看着这女子白衣若雪,幻梦三千。
脚步微顿,望着身前的白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她周身萦绕着淡淡的虚幻光影,似有三千梦境在光影中流转,
既不属神天大道,也不沾混沌气息,倒像是从虚无中诞生的独特存在。
梦帝——云烬雪。
云烬雪抬眸看来,目光清澈如镜,仿佛能映出人心底的思绪,却无半分探究之意。
“仙子何等雅致,在下刚才倒是唐突,在此给仙子赔个不是。”
神羽微微低头说道,
云烬雪轻轻摇头,周身虚幻光影随动作流转,似有细碎星光洒落:
“道友不必多礼,不过是萍水相逢,谈何唐突。”
她目光扫过神羽周身,虽未探知其身份,却能隐约感知到那份藏于平和下的厚重,“看道友模样,是穿行神天的旅人?”
神羽直起身,指尖拂过衣摆褶皱,笑着应道:
“不过是个寻常旅人,走走看看,记录些神天的烟火罢了。”
他刻意淡化自身气息,只愿以旅人身份,感受这份难得的安稳。
云烬雪闻言,眼底泛起浅淡笑意,抬手间,光影中浮现出一幅画面——那是主城的晨景,灵鸟绕着殿宇飞翔,修士们在广场上修炼,一派繁盛景象。
“我也爱四处游历,看不同地方的风光。前几日在主城见着轮回殿外的花树开了,粉白一片,倒是好看。”
“仙子既爱风光,或许可去东边的灵溪谷看看。”
神羽顺着话题道,
“那里溪水清澈,溪边长满了会发光的灵草,入夜后如同星河落地,是镇玄关附近难得的景致。”
云烬雪眼中闪过一丝兴致,轻轻颔首:“多谢道友告知,改日定去瞧瞧。”
她周身光影渐淡,似有离去之意,
“夜色已深,道友也早些寻处歇息吧,我还要去前面的村落看看,听说那里的农户会在夜里守着灵田,倒想见识见识。”
神羽微微侧身,为她让开道路:“仙子一路顺遂。”
云烬雪点头示意,身影渐渐融入夜色,只余下一句轻语随风传来:“道友亦是。”
神羽望着她消失的方向,静静伫立片刻,随后转身朝着远处走去,留下一句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天下大道万法生,一入神天见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