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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灯火通明,两名被风吟抛下的黑衣人被五花大绑地丢在一边。
程芷坐在一边,看着周伯解下她给崔嘉慕包扎的手帕,给崔嘉慕上药。郝然就是之前折磨了她许久的药粉。
崔嘉慕咬紧牙龈,额角、手腕上青筋暴起,愣是一点闷哼声都不肯发出,甚至仍有闲情逸致地挑衅程芷道:“别瞧了,我不会像你一样,才这点痛就可劲儿叫唤。”
但这次程芷却少见地不同以往,没有跟他呛声,闷闷地回了一句:“哦。”
“周伯,他这伤可有伤到筋脉?会不会影响写字?”
崔嘉慕一愣,望向神色认真的程芷。
周伯没有立刻回答,程芷的心在周伯的沉默中一点一点沉了下去,她眉眼耷拉,眼尾渗出湿意,手指下意识地掐住手心。
崔嘉慕心中有一丝不合时宜的雀跃,他喉珠微动,道:“你很担心我吗?”
程芷擡眼,崔嘉慕满头大汗明明痛得不行,但眼中却依旧澄澈得好似一汪清泉。
她下意识点头。
这时周伯茫然地擡眼,说:“嗯?程小姐您方才可是说了什么?是问公子的伤势吗?公子的伤跟您之前右臂的伤口比起来要轻许多,您不必担心。”
程芷:“......”
这时再看崔嘉慕,感觉哪儿哪儿都不顺眼,尤其他唇边的笑意最是刺眼。
程芷起身走到安静喘息的陈先威旁边,语气硬梆梆:“三条人命都是你杀的吧?”
陈先威缓缓扭动头颅看她,一双眼睛没有波澜,仿佛对于自己残忍杀害三条性命一事毫不在意。
程芷眉心微皱:“你跟陈敬时是何关系?你是他儿子吗?”
提到陈敬时时,陈先威的眼中才泛起了波澜。
“他们不是我杀的。”
陈先威的脖子被用力勒过,喉咙收到了损伤,发出来的声音像是风中滚动的沙砾一般沙哑。
程芷一愣:“你不认是你下的手?”
“你们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我杀的?”
程芷语塞,没错,陈先威是凶犯只是他们的推论,他们并没有实质证据能够证明凶犯是他。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迷晕我,将我绑走?”
“我只是绑走了你,没有杀人。”
程芷忽然伸手抓住陈先威的手臂,将他的衣袖撸起,露出手腕。
没有伤疤。
她擡眼定定地看着陈先威,陈先威眼底含着一丝得意。
程芷说:“你认不认识一个许庆阳的人?”
但陈先威只反复坚持自己没有杀人,别的话,无论程芷再问什么他都一概不答,犹如一个撬不开的蚌壳,再也不肯吐露一个字。
......
一夜很快过去,程芷跑到二堂。
崔嘉慕推门进来时就看见一个人影在翻箱倒柜。
“你在找什么?”
“你把那本游记放哪儿了?”
“书架从上往下数第三排第十一本就是。”
程芷踮起脚伸手去够。
崔嘉慕走到她身后,轻擡胳膊取下《陈敬时游记》递给程芷。
程芷气闷道:“我一点也不矮,不用你帮忙我也能拿到。”
崔嘉慕毫无诚意地点头:“程大小姐人高马大,是我多此一举了。”
程芷轻哼一声,在崔嘉慕的太师椅上坐下,翻看起书册。
“你又想到了什么?”崔嘉慕问。
“那日不是有一位叫许庆阳的人说自己看见了跟孙主簿在树下交谈的人的手腕上有一道疤痕吗?我看过陈先威的手腕了,什么都没有。”
“我有些怀疑他们二人本就认识,许庆阳在故意误导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