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没有回应。
崔嘉慕眉宇间闪过一丝担忧。
难道是又病倒了?
崔嘉慕深吸了口气,伸手按在门板上轻轻用力,略带歉意地开口:“程芷,我进来了?你放心,我不会乱看。”
随着“吱呀”地一声响,门被崔嘉慕推开,里头一片昏暗,看不清事物。
即便如此,崔嘉慕担心冒犯到程芷,仍然垂着眸不敢擡眼。
他收了伞倚放在门板上,缓缓踏进屋子,脚步声在寂静的屋子里尤为清晰。
“程芷?”
崔嘉慕再次试探地唤了一声,意料之中地没有收到回应。
他摸索到烛台边取出火折子点亮,霎时间房中的黑暗被燃起的烛光驱散。
崔嘉慕的视线一点点地从地面向上移动,在瞧见床下空空如也的地面时,他的目光顿了一下,猛地擡眼望向床上。
没有!
他几步跨到床榻边,眉头深深拧在一起。
床榻上的被衾被整整齐齐地叠成方块,褥子平整没有褶皱,明显程芷并没有在屋内歇息。
崔嘉慕没有过多思索,转头来到厨房,他掀开仍温热的锅盖,里头饭菜依旧完好。
崔嘉慕心中狠狠一沉。
程芷去了哪里?她为何一夜未归?她是否遇上了危险?
三个问题在崔嘉慕脑中不断盘旋,心中不断涌上来的担忧逐渐吞没他的心绪。
而此时被人担忧着的程芷悠悠转醒,她微微睁开眼,旋即身子被一阵寒意包围,惹得她打了个寒颤。
她动了动僵硬的手指,试图冰冷的地面上坐起来,然而却浑身发软使不上力气,她迟钝地发觉自己的双手被绳索紧紧捆住,粗粝的麻绳磨得她手腕生疼。
此时她的意识一片混沌,还沉在刚醒过来的茫然中没有回神,头脑涨涨地作痛。
她用力握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带来的疼意终于令她神色清明许多。
程芷终于意识到自己被陈先威绑到了某处地方。
“糟了,崔嘉慕不会以为我又乱跑吧?”程芷呼吸一滞,脑中都已经出现崔嘉慕说这话的语气了,“唉,这次他若是怪我,那我真是太冤了,我可是连县衙都没出去就被人迷晕了。”
胃里一阵烧心,也不知自己被绑来后过去了多久,她已经饿到没力气了。
她眨了眨眼,视野中一片昏暗,哪怕她将眼睛努力瞪到最大,仍然看不清眼前事物的轮廓。根本无从分辨这里是什么地方。
忽然程芷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轻颤,紧接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轻轻呵出一口气:“好冷......”
她努力蜷起腿,手臂用力,费劲地坐起,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耗去了她不少精力。
她头晕眼花,感觉自己随时都可能再次昏厥,她再次用指尖用力地戳进掌心,勉强保持了清醒。
她凝神静气侧耳倾听,这个地方除了她一个活人气息,再没有第二个活人。
即便如此,她还是试探出声:“陈先威?”
意料之中地无人回应。
“没人的话,我就逃走了?”她故意扬声喊道。
一片漆黑中只有她一人的声音在寂寥地回荡。
程芷敛眉陷入沉思,陈先威绑她的意图是什么?她说出陈敬时这个名字时,没有错过陈先威眼底一闪而过的诧异。
耳朵意外地捕捉到轻微的说话声,程芷凝神静气,侧耳细听。
“大黄别叫了,你今日怎么了?叫唤个不停?”
一道女音嗔怪地响起。
程芷愕然,大黄?
她呼吸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