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无暇去计较陈贺到底在私下里做了什么事,本以为越祈安与沈素一起飘走,越祈安那么有本事,两个人自然不会死了的。
可他现在是活着的,可沈素却不见了踪迹。
若是沈素那样,一人飘摇在外,是死是活还真是个不定数。
当今圣上就这一个嫡皇孙,也是唯一的一个。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比陈贺修筑堤坝偷工减料严重的多。
“这不是越大人,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难不成是昨晚没睡好,梦到太孙来找你索魂了。”盛南秋见着了越祈安便没声好气地讽刺道。
越祈安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将一张图纸从衣袖中摸了出来,“你若是想活着,便随我一同去寻。”
盛南秋的目光落在了图纸上,半晌后唇角微勾,眼神却冷彻的很,“你这图是——”
“昨日被洪流冲走,运气好,在沟渠间被水草绊住,又倚靠着浮木,这才寻得了一线生机,后来我又顺着河堤回来,这是一路上的图纸,我对这条水流的走向还算是熟悉,便仔细记录了下来。”越祈安冷静出声道。
此话引得盛南秋一记异样的目光,“我从未见过你对旁人也如此上心,我还以为这次必死无疑了。”
越祈安不理会他,只叫人套马驱车。
“你该不会真的是喜欢上沈素了?”
越祈安斜眼看着他,声音不冷不淡道:“盛大人身为禀笔太监、西厂都督,素日里也这般闲的吗?”
这般欲盖弥彰。
“关心太孙怎么能叫闲?”
越祁安扭头就走,盛南秋闷口气在心口,只得跟上去:
“顺着你的路线找就可以了吗?听陈贺的意思,这条河还是有支流的。”
“那岂不是好事,”越祈安指着图纸道,“若是支流多的话,主洪流的速度就会减慢,这样一来,于太孙殿下是好事,说不定会与我一样,在路上遇上杂物水草,或是被人搭救,都能够寻得一线生机。”
盛南秋:“也有可能被水草绊住,身死鱼腹之中。”
越祁安袖里拳头紧握,不理会盛南秋,说出自己的猜想:
“陈贺说的支流,是不是在五六里之外,那是曾修建堤坝的位置,若是太孙殿下被洪流冲到了那处,倒也无碍。”
越祈安冷静地继续分析道,
“因为那里改道过,殿下大概率会被冲到拐弯处的河滩上。”
闻言,盛南秋抢过他手里的地图,仔细观摩,寻到浅滩所在的位置,疑惑浮上心头:
“这里为何改道?”
按照原来的路线应该更合理吧。
越祁安不语,盛南秋很快明白过来:“呵,芝麻点的官,胆儿真大。”
二人各自上了马,盛南秋倏然迎着光展颜:“你们不会是发现了人家不可告人的发财秘密,被设计落水的吧?”
“盛都督来这里光练嘴皮子的吗?”越祁安拿回图纸,拉起缰绳,“这都没查到?”
说完一骑绝尘。
啧,这就生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