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严面色为难,祈求道:“东家,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这次,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实在是不能啊。”
孙掌柜闻言一瞪眼,“你这话什么意思,威胁我?”
他说着从后面出来,挥手驱赶,“走走走,滚远点。”
这才看到李严身后还有几个人,孙掌柜当下就来气了,“怎么,还要强要不成?”
还是赵淮上前一步,他生的高大,气势逼人,让孙掌柜下意识后退一步。
赵淮双手抱胸,眼神犀利道:“官府查案,孙掌柜是吧。”
听到官府这两个字后,孙掌柜脸色一变,瞬间脸上带上笑意。
“大人,我们都是正经生意啊。”
赵淮冷嗤一声,“这么刻薄,瞧着就不怎么正经。”
这话说的,让孙掌柜脸色青了又黑。
张桓看着赵淮跟个刺猬一样,他叹气摇头。
但瞧着孙掌柜方才那样子,又觉得赵淮这样做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温俪轻咳一声,上前打破尴尬的气氛,为赵淮找补。
“我们大人心直口快,掌柜莫要怪罪,我们只是想见一见那日运送花灯的人,人命关天,还望掌柜认真对待。”
孙掌柜面色才缓和几分。
他想了想道:“那日运送花灯的人啊……”
“好像是吕老四,对就是吕老四。”
孙掌柜一拍脑袋肯定道。
他说着就扯着嗓子将管事的喊了出来,“老曹,老曹!”
老曹从后院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擦了擦手手上的水,“掌柜的,怎么了?”
孙掌柜没好气道:“吕老四呢,喊过来,官府来了人要问他事情。”
老曹面犯难色,“掌柜的,不是我不喊,那吕老四好几天都没来了,我还说去找他呢,他手上还有好几个活计没做呢。”
孙掌柜啐了一口,“懒货,定然又去喝酒了。”
日上杆头,时辰拖的越长对破案越不利。
温俪道:“劳烦掌柜告诉我们吕老四家在何处。”
老曹道:“他没家,当初还是在石桥底下,看他可怜才收了过来。”
“不过他一般都喜欢去正兴酒坊喝酒,你们可以去那里看看。”
温俪看着一旁的张桓交代道:“劳烦大人去问问平时和吕老四交好的人,双管齐下,免得我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张桓道:“好,我知道了。”
温俪带着赵淮一路直奔正兴酒坊。
赵淮有些奇怪:“你怎么这么着急,人又不会凭空消失。”
温俪才急声道:“方才我们猜出了鱼胶,这东西很少会有人知道,就算知道也只会认为是补物,而吕老四一个流浪的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赵淮才恍然大悟,“这后面还有其他人。”
温俪点点头,“只怕幕后之人心狠,杀人灭口。”
两人紧赶慢赶才一路赶到了酒坊还没喘口气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尖叫。
两人对视一眼,直感不好,立马冲了进去。
吕老四死了。
听说是老板娘看着人好几天都不出来,怕出事才去敲门,结果一开门,就发现吕老四倒在桌子上,没了气息。
看着吕老四的尸体,温俪额头青筋直跳,还是来晚一步。
赵淮则去了楼下,一个一个挨着审,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温俪缓缓在房间内踱步,审视着这间房,房间是二楼,为了怕酒鬼跌落,窗户都是封死了的。
而这几天,吕老四都待在这个房中没有出去,唯一接触的就只有酒坊的吃食。
她走到吕老四身旁,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眼色泛白,却无混浊,肤色微黑,无破裂。
她掰开吕老四的嘴,口中无血。
鼻尖嗅到一丝微苦的气息,温俪眼睛微眯,指尖轻撚领口的布料。
颜色要比旁便深一些,应当是酒液或者什么沾到了上面。
她又拿起吕老四的手,手掌粗糙,指甲盖泛着苍色,她眼尖的看到指甲上劈了一缕丝线。
她小心翼翼的拿了下来,用囊带装好。
她走到屏风后,视线落在了矮桌上的一盏茶水上。
她走上前去拿起茶盏,仔细打量,是云山香茶。
吕老四嗜酒如命,还是个大老粗,怎么会喝茶,还是这种香茶。
这盏茶水不是吕老四,那就只能是,幕后之人的!
温俪放下茶杯,正准备离开到楼下去找赵淮说发现的东西。
余光却瞥到,床榻庞的侧角,露出了一点桃红的裙衫,但不过眨眼间,那截衣角就消失了。
温俪心中一凛,如遭雷击,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她放轻脚步,缓缓朝着床榻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