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无话,空气中漂浮起挥之不去的暧昧,还有昨夜残存的旖旎。
“这一次大规模轰炸不成,恐怕也没有足够的装备进行第二次。”
陆萸在女人臂弯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与对方轻声交流自己的想法,“到时候,我们悄悄离开吧,这个基地待久了也怪无聊的。”
“好。”
女人略作停顿,重复道,“无聊?”
“唔,就是觉得每天——”陆萸似是意识到什么,话锋一转,“跟你在一起当然不会无聊啦,我是说外面那些基地派来的人。”
“你若不喜欢,不见他们便是。”
“那怎么行,基本的面子功夫还要做一做。”瞥见女人舒展的眉心又是微蹙,大小姐连忙伸出指尖轻轻点在上面,语调比往常更软几分,语调微微拉长,“好啦,我听你的。”
她知道叶千黎十分排斥“无效社交”。早些年,她时常与身边那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对方就很少参与聚会。
但若是陆萸执意要她去,叶千黎从来不会拒绝。酒桌上,面对趋炎附势之人的挑衅,她向来神情淡淡,从来不会当众拂大小姐的面子,反而对敬酒来之不拒。
后来,陆萸就很少跟那些整日消磨时光的二世祖们见面了。一是她与叶千黎正如胶似漆,天天腻在一起尚觉不够,哪还会把时间分给别人。另外,则是她察觉到女人对于此类场合的不感冒。
但哪怕再不喜欢,只要是她提出来的要求,叶千黎总会率先让步。
以至于她一度以为对方是刻板印象中能够闷头在实验室坐一整天的研究员。直到她与陆家断绝关系,从陆氏集团除名,被迫进入业内“黑名单”时,也是对方挨个找人想办法为她疏通关系。
她从未见过叶千黎对一件事如此上心。明明研究所的工作足够繁忙,偏要把她的那份也一并揽下。
连续多次把喝的神志不清的女人扶回家,陆萸终于忍不住哭着说“以后不要这样”。
哪怕做不了原来的工作,也没关系。
可叶千黎只是固执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水,笑着打断她,“你不是一直想在原本的岗位向陆家证明自己的能力吗?放心,只要是你的愿望,我都会竭尽全力为你实现。”
这份承诺,自两人在一起以来,十年了,她说到做到。
……
陆萸这次发呆的时间有些久。
过往的回忆令她难以遏制地心潮起伏,思绪仿佛断了线的珠子,散落一地。
“老婆?”
恍惚中听到叶千黎叫她,她下意识往对方怀中靠去,温暖的气息令她无比眷恋。
“我刚刚……想到了一点过去的事。”
她轻咬嘴唇,断断续续将刚才的片段说出。末了,小声补充道,“我是不是太任性了,阿黎。”
“怎么这样说?”
“嗯,如果……”
大小姐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当年若是她没那么任性地一去不返,低头向母亲服个软。虽然依旧脱离陆家,她与叶千黎能少吃很多苦,至少不会被与母亲交好的生意伙伴针对。
“我宁愿是我把老婆宠成这样的。”
女人伸出手,将她乌黑的发丝捏于指尖,神色一如往常般温柔,“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我们要考虑的是以后怎么办。”
“嗯,还有五天。”
大小姐眼中的不安渐渐散去,忍不住离女人更近了一点。后者会意,低头与她交换了一个分外缠绵的吻。
“再拖下去,恐怕只能吃午饭……唔。”
眼看情况进一步失控前,陆萸擡起酸软的手臂,制止对方愈发过分的攻势。
好在女人到底怜惜她此时站都站不稳的身子,意犹未尽地在她脸颊处停留片刻,让她再躺会,自己则起身去厨房做饭。
大小姐一直盯着对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才堪堪收回目光。
不需要用手背试探脸上的温度,她也知道肯定红透了。
不过,再有不到一周的时间,她们就会离开这座基地,开始新生活。
说不期待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她也隐隐有种担忧,觉得事情不会那样顺利。
“算了,不想了。”
头有点发痛,陆萸挤压着太阳xue,轻叹一口气。
空气里飘来食材的香气,她却不知为何全无食欲。这几天来皆是如此,甚至有点反胃的感觉。
只是在与叶千黎一同进餐时,她都将这份异样压下,努力不让对方看出分毫。
这也太奇怪了……难道是她得了进食障碍?
漫无目的神游片刻,手不经意地按在肚子上,大小姐惊诧地发现小腹有点微微鼓起。
虽然幅度很小,可还是被她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