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播再好,哪有在亲爹身边好。没有听过一句话吗?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话糙理不糙。]
[这话在理,在别人的屋檐下讨饭吃,可没有在自己家肆意,想干啥干啥。]
贾环神色凄然,转头抹了抹眼角,而后回过身看向他们俩,“如今我也已经到了金陵,你们说回去还是留下?”
老冯和老庞对视一眼,说道:“既然三爷已经平安到了金陵,我们两个也该回去复命了。另外还要去荒地一趟,带老李他们回家。”
贾环点头,“我给你们拿六百两银子,你们一人一百两,两百两给老张和老王置办身后事。剩下的两百两交给大丫,日后若是大丫的日常生活所需的银钱不够,便写信告知于我,自有我来出。等我以后回到京城,再来安排大丫,定不让她艰难。”
老冯和老庞闻言当即就跪在地上给贾环砰砰磕了几个头,“三爷心善,我们两个代老李他谢谢三爷。”
贾环被他们的动作吓了一跳,回了神急忙将人扶起来,“你们这是做什么?老李他们为我丧命,我自然要负起这个责任来。”
老冯和老庞感动的险些流出眼泪来,身为奴仆,保护主子是他们应该做的。就算是命不好死了,主子仁善,便会给些丧葬安家费。不好的,不过是感慨两句给些银子便不管了。哪里有像上三爷这般,不仅给丧葬费,还连带着大丫的日后将来都顾着了,老李若是知道了,也该安息了。
老冯和老庞走的那一日,贾环去送他们,吃的用的塞了一马车,“这一路走官道吧,天黑便找间客栈歇脚,天亮再赶路,莫要省那几个银子。如今天气炎热,若是可行,便带着老李他们的骨灰回京吧。”
“我们知道了,三爷放心吧。”老冯和老庞拜别贾环,又和韩修云告个别,便赶着马车离开了金陵。
人走了,荣国府里清静了许多。只有贾环读书的声音响起。
金彩躺在屋檐下的躺椅上悠闲的翘着二郎腿,手边还放着一碟子花生米,一小杯酒,时不时地抿一口,惬意极了。
原本他还以为这环三爷是个不好伺候的主,没想到环三爷还是挺好说话的。只要不打扰他,吃喝安排好,便没有什么额外的为难人的要求。
“金爷爷。”一个眼生的小厮走了过来,小声地喊了一声。
金彩微微睁开眼睛,见是他猛地坐直了身子,皱起眉头不悦道:“你小子怎么来了?”
小厮柱子嘿嘿笑了笑,“金爷爷,这不是有事嘛。”说着他看了看四周,仿佛做贼一样,“金爷爷,我爹让我来问问您,这眼看着今年的收成又要到了,这次……”
金彩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等过两日我去一趟,放心,坏不了事。前段时间,那边遭了灾,咱们这边也下了好几天的雨,难免受了些影响,按照往年便是。”
“可是……”柱子担忧地往后院看了一眼,“可是如今环三爷在这儿,若是被发现了,您老有闺女在老太太身边伺候没事,可少不得咱们要脱层皮了。”
金彩丝毫不担心的安抚道:“放心,出不了事。环三爷一个孩子,又整日里在府中读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他能发现什么?好好办你的差,莫要在环三爷跟前晃荡就是。”
虽然还是很担心,可看着金彩信誓旦旦的话,柱子也只能压下心里的担忧离开。
金彩看着柱子忧心忡忡的背影,不屑的笑了笑,胆小鬼!这几年都这么过来了,主家也多少年未曾回来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韩修云看着认真写着文章的贾环,想起前两日自己来到金陵的那天晚上,自己的马车只是不小心勾住了那小厮肩膀上扛着的一个横幅杆子,就被小厮极其嚣张的拦下要他们道歉。
若不是自己一脚给他踢的服了软,还不知道要纠缠多久。仅仅只是金陵这边的荣国府的小厮,便这般嚣张跋扈,由此可见荣国府在金陵的地位。
宰相门前七品官,道理韩修云都懂,京城里这样的事情也屡见不鲜。只是荣国府日益衰落,上头早就对一些勋贵不满了,若是贾家看不清,不做出改变,早晚树倒猢狲散,到那时,一切都晚了。
他不能让贾环跟着贾家陷入泥潭中,即便是有着小公子做靠山,可若是贾环没有什么能力,到时候怕是名声不好听。等见了小公子,他要好好问一问,他是什么章程,自己也好早做准备。
“老师可是有心事?”贾环见韩修云目光悠远,眼神放空,便疑惑地问道。
韩修云回过神笑道:“并无,我是在想,以你现在的进度,等到明年二月份就可以参加乡试。乡试对你没有难度,至于府试……现在离明年的府试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努努力也能拿个好名次。”
贾环笑了,“还要多谢老师的教导,我定会努力,不辜负老师的期望。”
韩修云微笑着颔首,贾环很自律,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很少有属于孩子的那份贪玩之心。有时候他看着贾环,都觉得贾环那副正经的神情和坚定的心志下,是不是藏着一个成年人的灵魂?但随后他就觉得自己想多了,毕竟一些环境下,最是能让人成长。
京城,荣国府
离贾琏要出发的日子没两天了,这日王熙凤正在整理着贾琏要带的东西,两口子还没有多说两句话,贾赦便将人叫走了。
“老爷可是又有事情要吩咐儿子?”贾琏问道。
贾赦捋了捋胡子颔首,从桌子上拿起一封信递给了他,“这封信你带着。”
贾琏看着信封上的署名,愣了一下,随后将信放进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