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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她(1 / 2)

想她

十分钟后,外形高大威猛,面孔刚毅阳光的林霄找来16诊室,帮伍明纬拿他忘记的外套。

伍明纬看完病,什么都没说,回到车上,林霄准备载他走,他让林霄去帮忙拿外套。

林霄见他情绪低迷,也不方便多问,便真的来帮他拿。

到了16诊室,见到温琰在跟一个英俊青年说说笑笑的聊天,大概猜到刚才是发生什么事了。

林霄敲了敲敞开的门板,笑说:“温医生,我们伍队说他把风衣落这儿了。里面有他的警官证。”

“是吗?”温琰没想到翘首以盼等了许久,等来的居然是伍明纬的同事。温琰还等着他拿药回来,跟他详细说明有种药是怎么用的。

结果他根本不听温琰的话,再也不回来了。

温琰到诊床上去找,见到男人的黑色风衣落在床头,温琰拎起来递给林霄。

林霄把手揣进口袋里,小心谨慎的检查警官证在不在,他们做警察的,最重要的就是不能丢这个玩意儿。

枪不一定每天都带在身上,但是警官证必须每天都随身携带,执法的时候好掏出来跟人证明身份。

林霄没想到自己会摸出一小束花来,绿色的花枝,形状奶柔的花苞是香槟色,乍看并不娇艳,细品却有妩媚的姿态。

香槟色的桔梗,是温琰最喜欢的花,跟她的性格一样,又奶又柔,然而却能在盛放的时候滋生出独特的艳丽。

林霄脆声笑道:“哟,怎么今天我们伍队上这儿来看病还带束花来呀,应该是想送给医生的吧。”他将那束小花递给温琰,转着他的大舌头,对温琰说了一句英文,“温医生,HappyValente。”

温琰迟疑半晌,最后伸手接过了,这其实才是温琰在今天最想收到的花。

不仅是因为它是温琰喜欢的香槟色桔梗。

还因为,它是从伍明纬的风衣口袋里搜出来的。

林霄又伸手摸了风衣另一个口袋,真的摸到伍明纬的警官证,于是带着要去复命了。

“温医生,我先走了。我们伍队明天就要回西南边境上了,赶时间,要是他腰伤稍后有什么痒的痛的,温医生记得多帮我问候他一下,干我们这行,说不定哪天就是跟人见最后一面了。”林霄尽量把话朝搞人心态的方向去说。

林霄觉得这么说完以后,适才跟温琰说话的这个英俊青年,接下来绝对不会再看到温琰对他笑。

“先走了,回头见。”林霄搭着伍明纬的风衣,跟温琰告别。

温琰轻轻应了一声嗯,捏着手里那把桔梗,忽然鼻头很酸,有点儿想哭。

她想不明白为何伍明纬上医院来看病,要在风衣口袋里装一小束桔梗,更想不明白他要专门买一栋房子租给她。

她还有很多想不明白都想不明白的时候,他就又要回到鬼门关去了。

陈时樾在一旁觉察到了她巨大的感情波动,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喉结滑动,发现他一时并不能说什么来安慰温琰。

早在她大一那年,她跟伍明纬闹别扭,就是这样一脸失落又无助的撞入陈时樾的视野。

八点到了,温琰请陈时樾去医院餐厅吃饭,她强颜欢笑的跟他说话,聊了聊最近在医院遇到了的有意思的病人,上过的有意义的手术。

陈时樾听得比较多,说得比较少,最后见温琰红着眼睛,手里松散着筷子,快要说不下去的时候,他诚挚的对温琰说:“温琰,如果还是很喜欢他,就告诉他。”

“不是,肯定不喜欢了。”温琰逞强的说,低头的瞬间,眼泪终于垂落到面前的餐盘里。

怎么可能还喜欢他,当初他那样跟温琰分手,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

“就是觉得有些不甘心,有七年,让我的青春翻涌的全是他。”

温琰哽咽,沙哑了喉咙说出她哭的原因。

她放下筷子,在心里万分不甘心的觉得伍明纬这个男人真的挺贱挺骚的,都分手那么久了,情人节这天还要到她上班的医院来勾她。

他来她上班的医院看病,风衣口袋里揣一把温琰最喜欢的桔梗花,是什么意思。

在情人节送给温琰,他还喜欢温琰?

可是当初分开,不是因为他那么放浪形骸的在有温琰的同时,还要跟苏婕那样的风骚女生来往吗。

“擦擦。”陈时樾给哭泣的人递上纸巾。

“谢谢。”温琰接过,再也无法忍耐,哭着奔到了外面的雪地里,足足十分钟之后才缓过心腔那阵翻涌的酸涩情绪。

陈时樾陪她回到诊室,她还有三个小时的上班时间,陈时樾要回津城,温琰送他走之后,独坐在诊室里,只能对着那把香槟桔梗发愣。

今天外面还是在下雨。

伍明纬回到棉石县有三天了。

这个边境小县城地处西南热带,与危险的金三角地带接壤,终年潮湿,经常下雨,夏天下暴雨,冬天下冷雨。

人生活在这里,好像一颗心一直被阴霾囚禁了,永远都见不到太阳。

田妮娇还以为伍明纬这次回大城市去了,就再也不回来了,毕竟棉石县这种破地方谁爱呆呢。

像田妮娇他们在这里土生土长的孩子一长大,只要有能力了,抓住机会都巴不得走,更不要说伍明纬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子哥。

然而,伍明纬还是在一次次的离去之后又回来了。

田妮娇不知道是什么信念支持他一直这样选择,但是田妮娇很确定,绝对不是因为这个男人爱她。

以前田妮娇不懂为啥伍明纬顶着一张渣男脸,男模身,能禁欲得把每个主动来这里倒贴他的女人给赶走。

直到上次那个女医生来了,他们重逢第一晚,伍明纬就让女医生住他的屋,睡他的床。

田妮娇一直帮伍明纬做家政,给他铺床换床单,落根长头发在上面,每次他都觉得烦得受不了。他有很严重的洁癖,总嫌弃别人脏。

可他不嫌弃温琰,温琰来他公寓的那个晚上浑身是泥巴,脸也花的,他都径直把温琰抱上他的床。

田妮娇于是就懂了,伍明纬心里揣着藏着的人就是那个女医生,伍明纬为了她现在什么女人都不碰了。

伍明纬在棉石县这三年,每一天都好想那个女医生,然而却只能把想她当做深藏于心的秘密。

女医生碰巧到棉石县来做义诊,他们在没有约定的情况下碰见,女医生还落难了,甚为刑警的伍明纬英雄救美,情节堪比爱情电影。

最重要的是,两个主角站在一起还他妈巨有CP感,彼此望见的眼神都是那种传说中的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比田妮娇帮家里的超市看店,无聊时看的那些电影里演的真实多了。

田妮娇当时真的特别害怕他们俩玩复合。

没想到伍明纬没几天就狠心的叫了直升飞机,把女医生送走了,随后,他接到任务,也跟着走了。

他走的这些天,田妮娇还是照旧去他租的小房子里给他做家政,擦擦灰,晒晒床单跟被褥之类的,守着棉石县下不停的雨天天想他。

如今田妮娇天天想着的情郎回来了,结果心还是在别人那儿。

这几天田妮娇仔细观察了伍明纬,发现这次回来之后,他情绪特别颓,话更加少,对工作更加投入。

除了到边境派出所去上白班,每个晚上基本都不睡觉,带着手下兄弟去棉石县的各个灯火酒绿的场所排查可疑人等。

昨晚抓了几个坐台女跟马仔,到派出所去审问,好像也没问出他需要的线索来,弄到半夜三点才回来睡觉。

今天一大早下楼买烟,俊脸沉着,眼神迷离,没有焦点。

田妮娇家里开的超市只开了半边玻璃门,田妮娇在负责看店,外面在下大雨,天色灰蒙。

雨声哗哗里,田妮娇看见男人拿出一块旧烤漆镶钻打火机,点燃白色烟卷,送到红唇边吸一口,吊儿郎当的喷出清白烟雾,那性感模样让田妮娇的魂都要被勾走了。

田妮娇娇滴滴的捏着嗓子问:“纬爷,昨晚你三点才回来,怎么这么早又起来了?睡不着?”

“昂。”伍明纬很敷衍的答应了一声。

田妮娇又问:“我咋觉得这次回来你有心事呢?”其实这三年呆在这里,他一直有心事,这次回来心事更重了。

伍明纬埋头抽烟,没理聒噪的女人。

他在等边境派出所的人开车来接他去所里,继续盘问昨晚抓的那几个喽啰。

这帮小流氓们在棉石县的夜店跟歌舞厅里卖一种新的软性毒品,这种毒品是丹拓集团提供的。

有消息说丹拓两年前就老死在寨子里了,现在集团是他的亲生儿子,一个低调又神秘的从来不对外界透露身份的年轻男人在控制。

但是他儿子到底是谁,没人知晓,这个人行事方式比丹拓还要小心谨慎。

运气不好,伍明纬扎根在棉石县呆的这些时间都是白费了,所以伍明纬这次回来又颓又躁,以往他不这样。

以往他觉得他已经接受了,他的使命就是这样,他不配去谈情说爱,被温琰真心喜欢跟陪伴。

如今,北城协力医院里,温琰跟陈时樾有说有笑的模样定格在他的脑海里,不停的循环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