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漠北军入关,本是皇帝引狼入室,他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天下是萧家的,皇帝要怎么折腾,他管不着,但要他助纣为虐,帮着漠北打肃王,这他做不到。
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他不愿出兵,许怡怜却日日相逼,令他烦不胜烦。
曾经他怀疑许怡怜与肃王暗通款曲,所以他才连连打败战,现在他又怀疑许怡怜和肃王是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不然不会比皇帝还要着急。
“许将军,”雷继照看着她,“我记得许大将军与肃王有师徒情谊,怎么你却如此恨肃王?”
“与私心无关,”许怡怜一脸正气凛然,“末将是遵皇上之令,大将军抗旨,就不怕皇上问责么?”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况且,”雷继照谨慎的住了口,许怡怜的心机深不可测,有些话暂时还说不得。
偏偏许怡怜问,“况且什么?”
若非西北战况出了问题,皇帝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命他北上攻打肃王。数年前,狼王就不是肃王对手,现在也依旧不是,过不了多久,肃王就该率军队打回来了,到时候,皇帝的位子坐不坐得稳,还不一定,哪有空来处置他。
但这话现在还不能说,毕竟他还是皇帝手下的辅国大将军,若许怡怜告黑状,一道圣旨就能要了他的命。
他摆摆手,示意没什么。
许怡怜,“此去路途遥远,又是穷山恶水之地,大将军不愿千里奔波,末将能理解,末将请命,带十万兵马北上,擒反贼萧言锦。”
“许将军三思而后行,”雷继照道,“莫要毁了许大将军一世英名。”
许怡怜,“我忠心效主,有何不可?我爹泉下有知,也只会夸赞末将。”
雷继照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许怡怜居然还在打马虎眼,他也就不客气道,“你打肃王,便是帮漠北。”
许怡怜柳眉一竖,“大将军慎言!”
雷继照的声音也拔高了,“许将军不要走错了路,落个遗臭万年的名声。”
俩人争锋相对,谁也不肯让步,还是副将打圆场,好说歹说把雷继照劝了出去。
“大将军,何必跟女人相争,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只知愚忠……”
雷继照摆摆手,“你可不要小看了许怡怜,这个女人心思很重,她打着效忠的幌子,其实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就是不知道她与肃王有什么深仇,能恨到如此地步。”
副将是雷继照的心腹,也觉得许怡怜在此事上言行偏激了些,有失正常的是非判定。
他提醒雷继照,“大将军,许将军的胆子向来很大,兵符可得收好了。”
雷继照忙往自己的营房走,“兵符分开保管,随身携带,另外派人盯着她,有任何异动,向我禀报。”
余光里,许怡怜步出门口,朝他望过来,两人视线碰上,停了一下,又各自错开。
雷继照知道,他与许怡怜维持了这么久的表面和睦,从今日起正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