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玻璃大厦,那个曾经的梦想之地,此刻像一个巨大的、冷漠的怪兽,无声地注视着她这个失败者的离开。
……
三天后
英格兰北部的一个小村庄。
远离霓虹与镁光灯,只有石头砌成的矮房零星散落在丘陵之间。
家乡的气息像一剂温和的良药,缓缓抚平着泰勒紧绷的神经和满身的疲惫。然而,内心的创痛却并非那么容易愈合。
她并没有告诉父母自已被开除和罚款的具体细节,只含糊地说公司调整,培训暂停,她想回来休息一段时间。
父母什么也没问,把她的旧房间收拾得和离家前一模一样。
今天,
天空是难得的澄澈蔚蓝。泰勒换上旧时的工装裤和橡胶靴,像小时候一样,帮着父亲打理羊群,修理畜栏。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而带着些许犹豫的男声从不远处的小路上传来。
“泰勒?真的是你?我听邻居说你回来了。”
泰勒停下手中的活儿,循声望去。一个身材高大、穿着格子衬衫和工装裤的年轻男人正站在小路旁,手里推着一辆旧自行车。
是詹姆斯·特纳,和她一起长大的玩伴。
小时候,他们是漫山遍野疯跑的搭档,一起爬树、摸鱼、在干草堆里打滚。
青春期的懵懂过后,詹姆斯看她的眼神里,便多了一些泰勒心知肚明却无法回应的东西。
他去读了附近的农学院,现在回来帮着家里经营农场,是村里公认的踏实能干的好小伙。
“嘿,詹姆斯。”
泰勒直起身,用手背擦了擦额角的汗,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是啊,回来了。”
詹姆斯推着自行车走近了些,目光落在她沾着泥土的手和明显清瘦了些的脸庞上,眉头微微皱起:
“你还好吗?在伦敦……是不是太累了?”
显然也听说了些关于她“培训暂停”回来的说法。
泰勒的父亲见状,默默地拿起工具,说了句“我去那边看看”,便体贴地走开了,给年轻人留下说话的空间。
“还好,就是有点想家。”
泰勒避重就轻,低下头,用靴尖无意识地碾着地上的草皮。
她不想对詹姆斯撒谎,但那些不堪的经历,更不知从何说起。
詹姆斯沉默了一下,他把自行车支好,走到围栏边,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锤子,帮她敲打着下一根木桩。
“伦敦那种大城市,肯定很复杂吧。”
一边干活,一边仿佛不经意地说,“不像我们这里,简单。累了就回来歇歇,挺好的。”
话语朴实无华,却像一股暖流,轻轻包裹住泰勒冰冷的心。
在这里,没有人关心娱乐圈的勾心斗角,没有人在意谁红谁不红。他们只关心天气、收成、邻居的安康。这种简单和踏实,是她此刻最需要的慰藉。
“詹姆斯,”
泰勒忽然低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如果我告诉你,我在那边……搞砸了一切,惹了很大的麻烦,甚至……打人了,你会觉得我很糟糕吗?”
她终于忍不住,吐露了一点点压在心底的巨石。她需要从一个完全远离那个圈子的人那里,得到一个最纯粹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