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代组长,我会把你的意思,报告给重庆。”宋春萍说。
“还有件事,刘简之告诉周沪森,要他烧掉程振奇的住宅。”孟诗鹤说,“周沪森已经照做了。”
“烧程振奇的住宅,为什么?”宋春萍问。
“程振奇转让算命棚,肯定会引起井川满志的注意。他没有参加过特工培训,刘简之担心井川满志从程振奇家里搜出什么来,只能根除隐患。”孟诗鹤说。
宋春萍不说话。
孟诗鹤转身走了出去。
“等一等!”宋春萍突然说道。
孟诗鹤回过身来。
“……你转告刘简之,如果明天早上还是收不到重庆的回复,就先行恢复他的组长职务,让他领导特工组应付宪兵司令部的新一轮大清查。”
“是!”孟诗鹤松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
叮铃铃……叮铃铃……
睡在榻榻米上的周沪森被闹钟闹醒,伸手拿起闹钟看了看,闹钟的指针正指向午夜一点。
周沪森按停了闹铃,放下闹钟,翻身爬起,穿上衣服,从屋子里走到马厩边,打开马厩旁的电灯开关。
躺在地上的两匹马瞪大眼睛,仰起头看着周沪森。
“都起来,出去干活!”周沪森对着两匹马轻声说。
两匹马蹬腿站起,喘着热气。
“出门都小声点,不要大声鸣叫!”周沪森说。
两匹马轻声嘶鸣。
周沪森拍拍马头,把两匹马从马厩里牵出来,套上马车。原地转了个圈,走到门口,又悄悄把栅栏门打开,朝马路上望了望,把马车牵出大门,然后坐上马车,轻轻扬了一下马鞭。
两匹马拖着马车,沿着马路慢慢朝前走去,马蹄在马路上踩出清脆的哒哒声。
此时夜深人静,街道上已见不到一个行人,两旁的路灯无精打采地亮着,吸引着无数的昆虫和飞蛾,围着灯光嗡嗡打转。
不一会儿到了东京DG大学,周沪森朝DG大学校门内看去,校园里黑糊糊的,只有校门口路灯杆上高挂的路灯,照着“东京DG大学”校牌。
过了东京DG大学,周沪森继续沿着校门前的大道慢慢前行。
一辆汽车亮着车灯,从车后开来,超越了周沪森的马车。周沪森回过头,朝马车后面看看。
车后面空无一人。
周沪森一拉缰绳,将马车慢慢掉过头来。
周沪森突然扬起马鞭,朝马匹抽了一下。两匹马吃痛加速,朝前奋力奔跑。
周沪森抓住右侧扶手,使劲整个身子左移。
渐渐地,马车右侧的轮胎离开了地面,单靠左轮前行。周沪森咬着牙,继续左移马车重心,终于扳倒马车厢。
“哐当”一声,马车压在了周沪森身上。
“驾!”周沪森担心马匹就此停下,忍痛吆喝了一声。两匹马听从命令,拖着翻倒的马车厢,从周沪森的身上擦了过去,然后又重重地撞在马路边的电线杆上。
两匹马终于停了下来,回头望着地上的周沪森。
周沪森“哎哟”一声,艰难地爬了起来,低头一看,见自己浑身都是擦伤,衣服也被擦破了几个大洞,膝盖从破洞里露了出来。再抬头看看马车,马车厢已严重变形,靠前的一头断裂开来。
周沪森前后看看。见四下无人,忍着痛,把撞坏的马车翻起来,然后爬进车厢坐下。
“驾!”两匹马拉着残破的马车,“吱嘎吱嘎”地继续朝前走去。
马车拖着周沪森,再次从东京DG大学门口驶过,只不过是调转了一个方向。
回到家里,周沪森关上大门,系好马,填了点马料和水,然后走进屋子,用宋春萍送来的药水,给身子涂了个遍,严重处涂上药膏,裹上纱布,又吃了粒安眠药,沉头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