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焚寂古树与万鬼死城,只是恭亲王千年布局中的两处‘牧场’。”
“牧场?”
“对!”季玄抬起头,眼中满是血丝,“据师尊推算,在大夏王朝境内,类似这样的禁地‘牧场’,至少还有三处!分别镇压着‘绝望’、‘恐惧’与‘疯狂’三种本源邪力。那是邪神最喜欢的‘调味料’!”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王平安死寂的心湖中炸开!
其他的牧场!
蕴含着本源邪力的禁地!
这岂不是意味着……还有机会!
还有足以弥补光茧,救回李常光的庞大能量!
王平安压下心中的波澜,他抬手,虚空一抓。
一块深埋在地底废墟中,只有巴掌大小的祭坛残片,破开层层土石,化作一道流光,精准地落入他的掌心。
残片通体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血肉色泽,上面还残留着一丝无法被磨灭的,属于“神”的法则碎片。
混乱,扭曲,充满了掠夺与毁灭的意味。
当他的指尖,轻轻拂过这枚残片时。
他体内的枯荣道树,那截看似已经彻底死寂的朽木,竟微微一颤。
一丝微弱到极致的渴望,从道树的根须深处传来。
王平安的眸光,骤然一凝。
他懂了。
枯荣,枯荣。
有荣华鼎盛,便有枯朽终结。
他的枯荣大道,本身就蕴含着“终结”与“腐朽”的法则。
而那邪神的掠夺与毁灭之力,从某种意义上说,正是“枯朽”法则的一种极端显化!
同根同源!
所以,他的枯荣道树,可以吸收,甚至……吞噬这种力量!
一个疯狂到极致的念头,在他脑海中轰然成型!
季玄看着王平安手中的祭坛残片,又看了看他眉心那枚诡异的血色符文,脸上露出深深的忧虑:“恩公,师尊说,这邪神印记,既是诅咒,也是追踪您的信标。邪神虽被击退,但祂的意志,已锁定此界,锁定……您。您……”
他想说,您应该找个地方躲起来,避其锋芒。
但他没敢说出口。
王平安却没有理会他的担忧。
他只是低头,看着掌心的祭坛残片,又感受着眉心那枚与邪神遥相呼应的“魔胎”。
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彻骨的弧度。
躲?
他王平安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这个字。
更何况,李常光等不了。
既然这印记是追踪我的信标……
王平安缓缓抬头,目光仿佛穿透了枯井,穿透了苍穹,望向了那神只败退的无尽虚空。
那它,同样也是……
我能反向追踪到那尊神只的……钥匙!
“把那三处‘牧场’的位置,给我。”王平安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季玄浑身一震,他从那平静的语气中,听到了比万丈狂澜更恐怖的决心。
他不敢再劝,连忙从怀中取出一卷古老的兽皮地图,恭敬地呈上。
王平安接过地图,看了一眼,便将其收入怀中。
他站起身。
仅仅是一个起身的动作,他体内的骨骼便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呻吟,嘴角再次溢出一缕金色的血液。
但他站得笔直。
如一杆宁折不弯的枪。
“你走吧。皇城,需要重建。”
“恩公,您……”
“我?”
王平安转过身,一步踏出,身形已在枯井之外,悬于废墟上空。
他低头,看了一眼丹田气海中,那枚正在走向寂灭的光茧,眸中的冰冷,化作了一丝万古不化的温柔。
“等我。”
然后,他抬起头,望向兽皮地图上标记的、距离此地最近的一处禁地。
眼中,杀意升腾!
你不是要降临吗?
你不是要吞噬此界吗?
很好。
被窃走的本源,我会亲手拿回来。
不够?
那就连同你的“牧场”,你的信徒,乃至你的一切,都化作我世界的资粮!
从今日起。
我,王平安,不再是猎物。
是猎人!
以魔胎为引,以禁地为饵。
我,来逆伐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