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没能顺利毕业,肯娅再次拆穿了他的伪装,这次的埃尔多里昂教授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埃尔多里昂教授跟他强调医者的原则,路肯在心里想,他永远不可能为了别人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他们不欢而散,路肯回到了基唯。
他发现那个会跟在自己身后叫哥哥的女孩已经长大,她笑颜如花,而他的面具似乎也贴在脸上成为了他真实的容貌。
俄薇展现出了不错的魔法天赋,路肯试图教她一点东西,但每次听课的场景浮现时,伴随的记忆总是不算友好,最终他想了一夜,然后对俄薇说:“去迪皮姆学院吧,那里有最好的教授。”
他给学院写了推荐信,他知道无论自己留下了怎样的印象,学院都会公正地给俄薇送出录取通知书。
路肯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在面对俄薇时他也没干过一件坏事。
他记着自己当年的经历,原本准备亲自送俄薇到迪皮姆城,但是那些地下的势力给他带来了有关“瑞杰尔”出现的消息,路肯又听说可比逊之后要前往瑞普,可以捎俄薇一程。于是他决定先去追寻瑞杰尔的踪迹,他与俄薇道了别,没想过在她启程的前一天会发生不测,更没想过那次再见便是永别。
他沿着踪迹一路向西,追到一个村庄时模糊记得自己好像曾听过这个名字,埋藏在记忆里的某个角落估计并不重要。
他在一家酒馆里堵到了瑞杰尔。
见到瑞杰尔时他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激动,他很平静地在他对面坐下,点了一杯特殊的酒。
瑞杰尔正想给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胆大包天的小伙子上一课,路肯便摘下了面具。
瑞杰尔肯定在他脸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他动了动手指,围在酒馆里的其他人松开了握住武器的手,和同桌继续刚才没聊完的话题。
“你长得跟她很像,我没想到她还是把你生了出来。”他单手握住酒杯,又要了一份烤肉。
路肯笑着,这让他看起来是个温柔又善良的人,他说:“她以前说我很像你。”
瑞杰尔注意到他用了“以前”的词汇:“孩子小时候像爸,长大了像妈很正常,所以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她死了还是怎么了?”
瑞杰尔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路肯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只是有点好奇,毕竟她看起来很恨你。”
路肯笑起来会让瑞杰尔想到跟她相爱时的那些日子,他同时也知道能找到自己踪迹的绝非普通人。
“那很正常,毕竟是我让她离开了赖以生存的家族,还把她一个丢在乡下。”他对自己做过的事供认不讳。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瑞杰尔点了一根烟,路肯想起来自己被抓住的那段时间也学会了抽烟,只是在进入迪皮姆学院后为了维持形象就戒了。
“我永远在路上,但她想要停下了。我并不想责备她,但成年人该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不是吗,我以为基唯是个不错的地方,那里民风很淳朴,也不容易被仇敌找到,更何况她是一个魔法师。可看起来你过得并不好,她把对我的恨发泄在你身上了吗?”
原来他一直知道他们生活在基唯,只是从没来看过他们。
要承认他说的话是正确的吗?自己在她的眼中究竟看到的是谁?
出于自己都说不明的心理,他不想承认。
“听起来我遭受的大多数苦难都来源于你。”
“所以你是来找我要补偿的吗?你可以提,虽然我当时就不希望她将你生出来,但是我能接受自己有个儿子。”
他看路肯的眼神分明与看小猫小狗的眼神差不多。
路肯在那一瞬想好了自己需要什么。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对此,他有很充足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