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跟俄薇说,他要去迪皮姆学院了。
村中派了一个大人陪他一起去,虽然路肯在他们面前施展了魔法,但毕竟他只是一个刚刚到腰高的小孩。
不过那人并没有陪他一起到迪皮姆城,在中途的路上,他们被卷进了一场黑市火拼中。
那人为了保护路肯死了。
路肯后来想起这件事,其实那人作为一个普通人不一定比当时的他厉害,而他在拥有魔法的情况下说不定能将那人救出来。
可是他没有这么做,在那人叫他赶快逃走的时候他想起来了母亲说的话。
只有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他逃了,头也不回。
村里的人们会怎么想呢?会因为“乖小孩”露出了这样的一面而感到恶心吗?会讨厌他驱逐他吗?
路肯恍然大悟,那人已经死了,他在回去之前有充足的时间想好理由,除了他没有人能识破他的真面目。
只是他还在去往迪皮姆学院和回基唯村之间犹豫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后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哟,这还有个小孩,是哪边的漏网之鱼?”
路肯认出这是刚刚火拼时其中一方的老大,他想,自己把魔力留到现在果然是正确的。
但他没能杀死这人,路肯让他重伤了,也杀了他的几个手下,然后还是被抓住了。
路肯还是个小孩,他没有想过有一天死亡会如此快的到来。
不过这位老大最终没杀他,他捂着用纱布包裹的伤口,捏住了路肯的脸。
“我说怎么有点眼熟,瑞杰尔那家伙什么时候有孩子了?”
路肯知道他说的是谁,母亲总是这样称呼他——路肯·瑞杰尔,他不知道母亲的姓氏,却被反复烙上了这个姓氏的印记。
路肯被他们带了回去。
他们以锻炼他的名义殴打他、使他挨饿、让他杀人。
他们说,瑞杰尔是黑市里很有名的一个“大混蛋”,据说他无恶不作,人们或许会因为利益关系和他暂时合作,但这种人注定周围全是敌人。
路肯想,自己没有被杀死的原因大概是他们发现路肯对这个父亲完全没有反应,或许连瑞杰尔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儿子,所以他们想着或许以后某一天路肯能派上用场。另一方面,也能通过折辱路肯来发泄对于瑞杰尔的厌恨。
过了大概两个春夏和一个秋冬,路肯终于不想陪他们玩这个游戏了。
没人知道路肯曾经在那片黑市待过,因为那片黑市里的人都死光了,他们确实教会了路肯很多东西。
瑞杰尔在那段时间中没有任何踪迹,路肯想,与其继续等下去,不如先去迪皮姆学院。
他学着母亲曾经面对村民的模样,他帅气、温柔又强大,很快就受到了学生们的欢迎。
没人知道他的出身,没人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他可以是路肯,而不是瑞杰尔。
但不是所有人都会接受他看似表达友好的提议,总有人依旧以瑞杰尔称呼他,比如说肯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