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同知给三班的一个领头使眼色,那领头很快就把画供呈上。
供词上,做了什么,何时何地,受贿多少,交代得一清二楚。
而且证据链充足。
“大人打算如何处置这些人?”钱同知问。
沈淮果断道,“一律革职抄家,流放千里,知情不报者,罚俸一个月,年末赏赉减三成。
作为一户掌事,监管不力,罚俸三个月,年末赏赉减半。”
户房和工房掌事收到通知的时候,天都快塌了。
辛辛苦苦奋斗了一年,想着年底的赏赉肯定比去年高,哪想还未到年末,就先被罚俸三个月,年末赏赉更是减半。
他们生气、愤怒,却没人敢去找沈淮和钱同知求情。
因为涉案人员,不是徒三年就是抄家流放,他们可不想在这个节点去触那个霉头。
但是,户房和工房却地震了。
人人自危,生怕波及到自己,饭碗不保。
其余四房的掌事,整天耳提命面,生怕手下的人犯傻,触了霉头,成为祭旗者。
沈淮决策之后,三班领命抄家,礼房发布通告,并让下辖县令自行审查处理,成果列为年度考核项目之一。
流放那天,来了很多人。
谁也没想到,罪行这么严重,竟落到抄家流放的地步。
百姓中,无一人觉得沈淮下手太重,反倒是那些商贾,觉得沈淮太绝情。
“说抄家就抄家,说流放就流放,做得也太绝了。”吕家主拍桌道,“什么大儒弟子,压根就没把我们的命当命。”
吕家少主,“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不能轻易得罪他,该募捐就募捐,该表态就表态,不然……”
话没说尽,吕家主却听懂了。
顺则昌,逆则亡。
沈淮此人,真不好相与。
梁听白的态度却与吕家不同。
“沈大人实在是太飒了,对百姓仁厚,对贪腐之人刚正不阿,咱们青阳有这样的父母官,何愁日子不红火?”
“东街行刑之后,许多百姓都往衙门口送了许多东西呢。”提起这个,梁母颇为遗憾,“要是我早点从福山回来,说不得也要送东西过去。”
“我派人去了,送了两条活鱼,祝愿咱家年年有余。”
吕家主“……”
这件事在沈木、沈东二人的刻意宣传下,很快传到平宝郡、芬陶城等周边郡府。
那些看了招贤榜,犹豫不决的人,听了此事后,决定写自荐信试试。
一隅书屋掌柜推荐的那几个人举人,也听说了此事,互相通信之后,决定去青阳郡看看。
这时候,已经进入十一月份了。
寒风中浸着湿气,夜间雾气很大,晨起时常常看到水面凝冻。
官府开始推行织染技术,三十多人的团队,分成两批。
一批在城中试点,公开培训学习,一批到福山县。
官府提供场地和原料,优先解决改良技术落地问题。
比如织机改良后的实际操作,染料的比例,扎染之法具体操作等,避免只懂理论,实操不行的问题。
这一步主要是打磨技术和建立示范,有了成果,就可以辐射到各县。
当然,各县前来学习之人,必须有一定织布染色技能的妇人,因为她们接受度更高,推广的阻力才会变小。
县里试点成功,就可以复制模式,推广到各乡镇,同时建立反馈机制,避免一刀切,导致推广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