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别将体温计放回药箱,转身看向蜷缩在被子里的陈妙妙,又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再喝点水,刚才出那么多汗。”
陈妙妙接过搪瓷杯,她小口啜饮着,水温刚好,不烫不凉,师叔对她的照顾,永远恰到好处。
“慢点喝。”方别坐在床沿,“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嗯...”陈妙妙放下杯子,“身上不疼了,就是...”
说着她突然打了个喷嚏,整个人往被窝里缩了缩,“就是鼻子开始堵起来了。”
方别从床头柜里取出卫生纸,撕下一截递给陈妙妙。
“等明早再给你开些对症的药,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陈妙妙点了点头,突然仰起脸,“师叔帮我。”
方别摇摇头,却还是托住她后脑,卫生纸轻轻按在她的鼻尖时,陈妙妙突然说道:“师叔,你对我真好,都不嫌弃我。”
方别的手在陈妙妙鼻前停顿了一瞬,轻笑道:“哟,嘴这么甜?”
“我嘴一直这么甜好不好,师叔你刚才没尝出来?”陈妙妙说罢,用力将鼻涕擤出。
陈妙妙这一句差点让方别被口水呛到,这丫头古灵精怪的,方别知道她说的是刚才喝粥的事。
方别板着脸,将用完的卫生纸丢进垃圾桶,用力捏了捏陈妙妙鼻子。
直到陈妙妙挥手抗议,方别才松开。
陈妙妙捂着被捏红的鼻尖,“师叔你欺负人!病号也下手这么重!”
方别低头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来到凌晨两点。
“行了,时候不早了,赶紧睡觉。”
“师叔你呢。”陈妙妙仰着头问道。
方别指了指窗边的躺椅:“我就在那儿凑合一宿,你有事随时喊我。”
陈妙妙立刻拽住他的衣角:“躺椅那么硬,怎么睡啊!”她往床里侧挪了挪,拍拍空出来的位置:“师叔睡这儿,我保证不踢被子。”
“胡闹。”方别皱眉,“你还在发烧......”
“就是因为发烧才需要师叔看着呀。”陈妙妙理直气壮地眨眨眼,“万一我半夜又烧起来怎么办?”
方别还未回答,陈妙妙就裹着被子侧滚了半圈,拍拍空出来的位置:“师叔快来,被窝都给你暖好了。”
方别看着陈妙妙拍床的动作,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你这丫头,病着还不安分。”
“我这是为病人争取合法权益。”陈妙妙理直气壮地裹紧被子,只露出一双狡黠的眼睛,“医书上说发烧要有人守夜观察,躺椅离那么远,师叔怎么及时照顾我?”
方别被她这套歪理气得发笑,手指轻弹她额头:“《黄帝内经》还是《伤寒论》写的?我怎么不记得?”
“咦——”陈妙妙没回答方别的话,而是说道:“师叔,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再说了,刚才......”
话说到一半,陈妙妙又停了下来,方别追问道:“刚才什么?”
“刚才你帮我换衣服擦身体,就连上厕所都是你抱着我,只是睡在一张床上,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方别被陈妙妙这句反问噎住,“你这丫头,歪理一套一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