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气氛很沉重。
他们晚辈失去了敬爱的长辈。
贺守良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想到这里,顾雁林更加难过,贺听澜也一言不发,眼眶发红。
想到还在医院昏迷不醒的盛晚安,心里更加难受。
要怎么跟晚安解释,有关于贺妍的死亡。
如果当初没有带她回国,她也许不会再遇到宋淮,也不会再遭受这些痛苦。
同一时刻内失去跳舞的双腿,失去孩子,还失去了妈妈……
想到这里,他恨不能杀了宋淮!
宋淮身为男人,身为丈夫,却没有好好保护她。
正想着,灵堂传来脚步声,贺听澜回头看,脸色冷了下来。
“滚!我姑姑不欢迎你们!”
罪魁祸首,竟然还有脸来祭拜?
贺听澜望着保镖摆放的花圈,讥笑道:“假惺惺。”
今枝咬唇,“我们是真心实意过来祭拜的。”
“真心实意?想让她死也是你的真心实意吧?”贺听澜居高临下地看她,“既然你称心如意了,现在不必回头跑来惺惺作态。”
“贺先生,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未想过要她死。你可以恨我,但是这一切跟阿淮无关。”
狡辩也好,说她什么都好,她都认下。
可站在她的立场,她又有什么错呢?今雪的死亡虽不是贺妍直接造成,但她也确确实实参与了,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
她只是想要把录音公布在大家面前,从而去佐证坐实盛仁良当初做的一切。
唯一没想到的是,贺妍会亲自到现场自爆身份,并救下她。
一命换一命。
今枝看向水晶棺里贺妍平静的睡颜,闭了闭眼睛,任由眼泪滑落。
是谁的错呢?明知道按事实去分析,无论如何都怪不到宋淮与今枝的头上,可如果没有他们的开始,她也不会死。
所有的一切犹如麻绳缠绕成团,杂乱粗糙,团成一个又一个的死结。
贺听澜沉默地注视着她的眼泪,瞳孔深处有细密的抖动,他偏头,“走吧,这里不欢迎你们……”
“听澜……”贺守良沉声道,“来者都是客。”
得到贺守良的同意,宋淮才缓步上前,沉默地注视着挂在高堂上的黑白照。
嘴角还遍布着未消的青紫。
他站在原地安静地看了一会,眼神很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身后传来细微的声音,像是轮子转动。
他听到了熟悉的呼吸声。
瞳孔几乎在一瞬间颤抖,他转身看过去。
安静穿过灵堂,空气无端静止。
他望着那个穿着病服坐在轮椅上面色苍白的女人,在那瞬间,看到贺妍遗体的瞬间,她的眼泪无声的涌了满脸。
小产三天加上腿部重伤,突然出现在这里都让大家出现不同程度的惊吓。
但宋淮更快,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过来握住她冰冷的手,“晚晚,你听我说,你现在刚醒,身体情况还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