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行人的动作瞬间定格,没有人敢触碰方向盘,没有人敢发出丝毫声响,恐惧如同实质的寒潮席卷而过,每一个被波及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惊惶的目光齐齐投向马路中央那抹刺眼的白影。
白袍人无视了周围凝固的人群与车辆,步履沉稳,踏着道路中央醒目的黄色分隔线,一步步向陈青鱼逼近。
他如同行走的神只一般,所过之处,便是无声的敕令,一辆辆汽车的车门被慌乱地推开,无论司机还是乘客,都争先恐后地匍匐在冰冷的柏油路面上,额头紧贴地面,身体因敬畏与恐惧而微微颤抖,脸上带着三分敬重和七分恐惧,嘴里带着颤抖尾音的颂词,以一种近乎窒息的方式,从四面八方卑微地响起:
“恭迎神谕尊者......”
“恭迎神谕尊者......”
“恭迎神谕尊者......”
不仅仅是车中的人,人行道上僵立的身影,沿街店铺里正在用餐的客人、忙碌的服务生,全都像被无形的线牵引,涌向街道两侧,然后齐刷刷地跪伏下去。
这条横滨最繁华的动脉,在短短几秒内彻底死寂,随着白袍人的行进,黑压压的人群如同被收割的麦浪般伏倒,匍匐在地,纹丝不动,如同亿万尘埃在绝对的威仪前俯首称臣。
……
……
叮铃——!!
一声更清晰、更近在咫尺的风铃锐响,骤然撕裂了陈青鱼耳畔尚未完全消散的路人话语。
他身边那几个正准备接传单的路人,脸色瞬间剧变,如同见了最恐怖的事物!几乎是触电般向后弹开一步,旋即没有丝毫犹豫,猛地双膝跪地,朝着陈青鱼的方向,以最卑微的姿态五体投地,额头重重磕在地面,身体筛糠般抖动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集体大礼让陈青鱼彻底懵了。他捏着手中的传单,手臂僵在半空,脸上的错愕几乎凝固:“喂......不是......你们这是做什么?发个传单而已,用不着行这么大的礼吧?还是说你们这里的人喜欢下跪......”他试图用玩笑的语气打破这诡异,声音却干涩得厉害。
然而,他的话尾音尚未落地,便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视线所及,整条街道的景象让他血液几乎冻结!方才还在行走、交谈、张望的所有行人,在风铃响起的刹那,已然齐刷刷地跪伏下去。
街边餐厅的玻璃门被猛地推开,客人和穿着制服的服务员如同潮水般涌出,在店门口的空地上,面朝着他,或者说,面朝着他身后某个未知的恐怖源头整齐划一地匍匐在地,姿态与那几个路人如出一辙。
死寂,比刚才白袍人出现时更深沉的死寂,如同沉重的幕布,轰然笼罩了他所在的这片小小天地。
陈青鱼这时也意识到了什么,僵硬的转过了头,“什么玩意?”
白袍男人轻蔑一笑,“找到你了......入侵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