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应知莫名一笑,“你现在得叫我爹。”
“可丢弃知道,三伯并不是真的想过继孩子,选择我,只是因为我最合适。”
听着孩子波澜不惊的话,宋应知挑眉,夸赞道:
“我果然没看错人,你的确是个聪明能隐忍的。”
曾经,他宋应知也是这么熬过来的,对于孩子的眼神,再熟悉不过。
想要在官场上生存,光凭聪明是不够的,还得有一个足够的耐心,一份隐藏自身的能力。
这个孩子虽不受生父待见,却知道要靠什么模样才会引来族人的同情收留。
“你很好,我既然选择了你,定然会好好培养,以后在我面前,不用刻意。”
宋文弃面上一喜,总算有了同龄人该有的笑容。
“三伯,谢谢你。”
他再次磕头谢道,这个机会,他等太久了,从打听到宋应知没有子嗣的时候,他就在等这一天。
幸好,他终于如愿以偿。
过继孩子结束后,宋应知并未急着进京。
隔天一早,他带着宋文弃驾着马车去往煤田。
虽然在巴里已经待了两年多,但大多时候都在守孝,宋应知一直没抽出空去看钱叔。
离京之前,怎么也得去一趟才是,正好带孩子见见他的母族。
当年钱氏一族被贬到巴里做窑奴,性命是保住了,日子却过得十分艰苦。
好在巴里的煤田是露天开采,并不会有垮塌的风险。
宋应知到了煤田后,多番打听才得知钱叔不堪劳苦,前几年就已离世。
得知钱叔离世的消息,宋应知神色黯然,心中一阵难过。
当年若不是因为钱叔刀子嘴豆腐心,默许他在店里看书抄书,他很难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如今竟是最后一面都没见着,他心中一片怅然。
“真的是老了……”
自己熟悉的人一个又一个的离去,再过几年,就到自己了。
人没了,宋应知只能打听钱叔埋葬的地方,带着好酒和香烛前去祭拜。
在煤田待了一天,宋应知这才去宋文弃的母族把孩子带上,驾着马车回庄上与宋应明告别。
在庄子上又住了一夜,隔天一早,新出炉的父子俩便收拾行李,驾着马车出关。
此次赶往京城,从关在走草原到京城,路程是最短的。
景君尧还在位时,后金势力便已被灭,如今整个蒙古都是北夏的领土。
从草原上入京,并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过,以防万一,宋应知还是把宴庄给叫上。
守孝的这两年,宴庄便在巴里的北远镖局接活儿,要说镖局哪生意最好,当属巴里。
从这里出去的都是与夷人做生意,危险显而易见。
这两年,本该是休假的宴庄,愣是没一天休息的。
不停地往返诸国,一来二去的,竟也会了不少夷人语言。
赶往京城的途中,原本就不爱说话的宴庄一改往日,不停地用蹩脚的夷人语言和宋应知交流。
见他这副模样,宋应知也觉着新鲜,正好路上也无聊,他干脆教这一大一小学期英语。
一个月后,一辆马车晃晃悠悠出现在燕京长城外。
“哇!三伯,这里的长城好大啊!”
“长城之内住着皇上,所以比别处的都要宏伟。”
宋应知掀开车帘,朝山顶上的燕京长城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