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应知与苏澜之对视一眼,微微一笑,只听苏澜之说道:
“既然贵国诚意满满,那我们自然也愿意继续谈下去,不过,条件还是之前的那样,不更改。”
见苏澜之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夷人使节再次动怒,只是这次对方却是压制住自己的脾气。
良久,才听对方用英文开口道:“苏大人,一千二百万白银实在太多了,我国难以承受,能否再降低一些?我们可以以其他条件交换。”
“交换条件?”
宋应知佯装对这个条件充满兴趣,目不转睛的看着夷人使节,说出的话却是让对方心情沉了又沉。
“那就赔偿一千万两,一个月内付清,另外,你们得同意我朝派人去你们国家学习知识,划出一个租界供我朝前去做生意和学习的子民居住。”
“什么?!”夷人使节再次暴跳如雷!
“想在我们国家划租界,不可能!”
“明明上次没有这个条款,你们怎么能行这么快变卦!”
“太欺负人了!”
“长官,咱们不谈了,这些北夏人压根就不想谈判!”
一群夷人,每人一口唾沫,喷得北夏这边的官吏纷纷拿起纸张遮挡面容。
这次夷人不选择摔门而去,而是留在厅堂与宋应知等人吵个没完没了。
最后的结果依旧是不欢而散。
接连半个月,两国谈判之事没有任何进展,反而是宋大河这边先撑不住了。
半个月后的某天早晨,宋应知如往常一样,起床后先去宋大河屋子里与对方说说话。
不想,才进屋就感觉不对,屋子里很安静,除了宋应明的呼吸声,再听不到其他动静。
……不对劲,宋应知快速跑到床边,发现宋大河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如纸,身子僵硬。
他伸手去探宋大河的鼻息,发现已经没了故意……
“爹!爹!”
宋应知颤着音大声呼喊,喊声把一旁的趴着的宋应明惊醒,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这一幕也吓得大哭起来。
“爹!你快醒醒啊爹!孩儿不孝……是孩儿不孝……”
宋应明跪在地上,不停地自责。
宋大河走了,没有惊动任何人。
这天谈判,宋应知没能去成,随着太阳高悬,听闻噩耗的宋族人相继往宋应知家这边赶来。
这些时日,为了能让宋应知好好陪陪宋大河,族人都没有登门打扰。
如今宋大河离世,不仅是宋族的人,周边的百姓都赶来帮忙。
在大家热心的帮助下,灵堂很快布置起来,宋应知宋应明兄弟俩守在父亲的灵前,一旁的张氏哭得死去活来,钱氏在一旁边抹着泪边安慰婆婆。
没过多久,鸿胪寺的官吏与苏澜之得知消息后,匆匆赶来祭拜。
“宋兄节哀,这几日好好陪陪家人,夷人那边,有我。”
入仕多年,苏澜之再次以兄弟相称,宋应知不由地看了他一眼。
“谈判之事已到尾声,夷人那边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同意,剩下的事还需苏大人多加费心,皇上那边,本官已经递了辞官信。”
北夏律例,凡官员父母去世,需辞官回家守孝三年,即“丁忧”。
待守孝期满后,才会再次复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