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飞没有追击。他知道,魔章兽本是南海的生灵,只是被魔气污染才会作恶。如今魔气已散,它恢复了神智,自然不会再攻击人类。他更在意的是岛上的封印——刚才与魔章兽战斗时,他隐约感觉到岛中心传来一股浓郁的魔气,比海面上的蚀魂雾还要强烈。
他整理了一下衣襟,朝着岛中心走去。岛上的雾气比海边更浓,能见度不足一丈。脚下的路越来越难走,原本该是郁郁葱葱的树林,此刻只剩下枯黑的树干,树枝上没有一片叶子,只有几缕黑气缠绕在枝干上,像是吊死鬼的头发。地面上长满了黑色的苔藓,踩上去滑溜溜的,稍不注意就会摔倒。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的雾气突然稀薄了一些。肖飞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矗立着一座古老的祭坛。祭坛由黑色的巨石搭建而成,共有三层,每层都刻着密密麻麻的上古符文。那些符文原本应该是金色的,可现在大部分都变成了黑色,只有少数几个符文还残留着微弱的金光,像是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祭坛的最上层,立着一块丈高的石碑——那便是封印石碑。石碑的材质与祭坛相同,可碑身上却布满了蛛网状的裂纹,黑色的魔气正从裂纹中源源不断地渗出,像是石碑在“流血”。石碑的正面刻着一个巨大的图腾,图腾是一只展翅的神鸟,神鸟的爪子踩着一个黑色的魔物,可如今神鸟的翅膀已经变黑,眼睛也失去了光彩,像是被魔物反噬。
“封印真的快破了!”肖飞的心沉了下去。他能感觉到,石碑中的封印力量正在快速流失,而魔气却在不断增强。若是再晚来一步,恐怕石碑就会彻底碎裂,里面镇压的魔物就会挣脱封印,到时候整个南海都会被魔气笼罩。
他不敢耽搁,快步冲上祭坛。祭坛的石阶上也布满了裂纹,每走一步都能听到“咔嚓”的声响,像是随时都会坍塌。当他走到石碑前时,一股强烈的魔气扑面而来,灵玉的护罩剧烈震动,光芒再次暗淡下来。
肖飞深吸一口气,将灵玉紧紧按在石碑上。他闭上眼睛,将体内所有的灵力都调动起来,顺着手臂注入灵玉。灵玉的白光如同奔腾的河流,通过手掌涌入石碑,顺着石碑的裂纹快速蔓延。
一开始,魔气还在顽强抵抗。白光每推进一寸,魔气就会反扑一寸,裂纹中的黑气变得更加浓郁,甚至有几滴黑色的魔液滴落在肖飞的手背上,将他的衣袖腐蚀出几个小洞。肖飞咬紧牙关,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手臂也开始微微发抖——他体内的灵力已经消耗了大半,若是再坚持不住,之前的努力就会功亏一篑。
就在这时,灵玉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白光骤然暴涨,瞬间压制住了反扑的魔气。石碑上的裂纹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黑色的魔气像是被堵住的水流,渐渐停止了渗出。那些原本变黑的上古符文,在白光的滋养下,重新亮起了金色的光芒,符文闪烁着,像是在吟唱古老的咒语。
肖飞心中一喜,连忙加大灵力的输出。灵玉的白光越来越亮,将整个祭坛都笼罩在其中。雾气中的魔气像是遇到了克星,开始快速消散,周围的枯树也渐渐恢复了生机,枝干上冒出了嫩绿的新芽。
半个时辰后,肖飞终于收回了手。他看着石碑——碑身上的裂纹已经完全消失,黑色的魔气也不见踪影,石碑上的神鸟图腾重新焕发出金色的光芒,神鸟的眼睛炯炯有神,像是在守护着这座祭坛。周围的蚀魂雾已经消散大半,阳光透过雾气照下来,洒在祭坛上,温暖而明亮。
他瘫坐在祭坛的石阶上,大口喘着气。体内的灵力几乎耗尽,灵玉也恢复了原本的通透,不再发烫。可他的脸上却带着笑容——归墟岛的封印保住了,重楼的阴谋又一次被挫败了。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石碑的背面。之前他一直专注于净化正面的裂纹,没注意到背面竟刻着几行细小的符文。他站起身,走到石碑背面,仔细辨认着那些符文。
“西方……焚天窟……北境……玄冰狱……”肖飞轻声念出符文的含义,心中一凛。这些符文指向的,正是之前灵鹿长老提到的另外两个上古封印地点。看来,重楼的目标不仅仅是归墟岛,焚天窟和玄冰狱的封印,恐怕也已经被他盯上了。
他掏出怀中的定魂珠碎片——那是之前从极北冰原带来的,碎片上的魔气还在微微跳动。他将碎片放在石碑上,碎片与石碑的符文产生了微弱的共鸣,碎片上的魔气竟被石碑的金光消融了几分。
“看来,这三个封印之间是有关联的。”肖飞收起碎片,眼神变得坚定。归墟岛的封印虽然保住了,但焚天窟和玄冰狱的危机还在。他必须尽快通知雅玲和月飞,让他们分头前往这两个地方,守住剩下的封印。
他转身走下祭坛,朝着海边走去。海面上的蚀魂雾已经完全消散,碧蓝的海水重新显露出来,几只海鸥在海面上盘旋,发出清脆的鸣叫。肖飞望着远方的海平面,心中知道,这场与重楼的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但只要他和同伴们坚守下去,就一定能守护住三界的安宁。
他纵身跃入海中,灵玉的白光再次亮起,在海水中形成一道透明的通路。他朝着来时的方向游去,身影很快消失在碧蓝的海水中,只留下归墟岛的祭坛,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守护着南海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