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伊伊指尖掠过香槟杯壁,冰凉的触感让她混沌的思绪清明了几分。
她望着眼前西装革履的陆允琛,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陆总现在投资也不晚。”
话音未落,宴会厅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她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心脏骤然缩紧,连呼吸都滞涩了半秒。
慕君珩就站在不远处的汉白玉台阶上,深灰色风衣被穿得挺拔如松,领口微敞着露出半截银灰色衬衫。
那双曾让她沉溺千百次的眼睛,透过攒动的人头,精准地落在她身上。
四目相对的瞬间,她清晰地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情绪——像被打翻的调色盘。
惊喜与紧张在深邃的瞳孔里交织,还有些她读不懂的温柔,像初春融化的雪水,一点点漫过冰封的河床。
陆允琛下意识地往前站了半步,肩膀微侧形成保护的姿态。
林伊伊却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口,丝绸面料擦过指腹,她压低声音说:“没事。”
她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慕君珩开始朝她走来,手工定制的皮鞋踩在猩红地毯上,发出沉稳的\"嗒、嗒\"声,每一下都像敲在她的心尖上。
周围的喧嚣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她能听见的只有那逐渐清晰的脚步声,还有自己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心跳。
他在她面前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喉结滚动了两下,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伊伊,好久不见。”
林伊伊攥着香槟杯的手指猛地收紧,冰凉的玻璃硌得指节发白。
她强迫自己扬起下巴,语气冷得像结了冰:“慕君珩,我们已经分手了,我和你没什么话好说的。”
“伊伊,我没有同意!”
他上前一步,深邃的眼神里翻涌着执拗的火焰,“我也永远不会同意!”
林伊伊望着他削瘦的脸庞,下颌线比从前更锋利了些,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
这是她日思夜想的人。
是她在无数个深夜里偷偷哭着念出的名字。
可此刻站在他面前,心口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闷得发疼。
她别过脸,声音硬得像块石头:“慕君珩,一年之期已过,我们再无关系。”
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压抑着哽咽:“伊伊,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错。我失忆的时候,不是故意对你冷淡的。”
他抬手想碰她的头发,却在半空中停住,指节微微颤抖,“我现在已经恢复记忆了,而且我和琳达已经很久没联系了,我绝不会再让她伤害你......”
周围的音乐声、交谈声突然变得模糊,林伊伊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还有他那句迟来的解释。
其实她早就知道,那些日子的冷漠不是不爱,是不记得。
可知道又能怎样?
破镜难圆,伤口结了疤,再触碰还是会疼。
“宝宝们......在哪里?”他的目光突然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又像被烫到似的慌忙移开。
他声音里带着浓重的愧疚,“我能去看看他们吗?就看一眼。”
他的孩子,那两个还没能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的小生命,一直是他午夜梦回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