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识相的，就把我姐姐留下！不然…不然小爷我对你不客气！”
他这话音未落，公羊婉已经几步走上前，抬起手，毫不客气地“啪”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蠢死了！”她低声骂了一句，顺手扯下了男孩脸上的破布。
露出一张因营养不良而显得瘦削，但眉眼间却带着一股野性与倔强的小脸。
她转向林一凡，语气坦然得不像个孩子，带着一种被生活磨砺出的早熟与直接：
“他是我弟，叫公羊拙。我叫公羊婉。你买了我是吧？那……能不能也给他一口饭吃？只要给口饭吃，你让我们干什么都行！”
林一凡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觉得有些好笑，挑眉问道：“你们刚才是想打劫我？”
“是的。”公羊婉毫不犹豫地承认，眼神清澈，没有丝毫闪躲。
“那为什么又不劫了？”林一凡饶有兴趣地追问。
公羊婉指了指他，又指了指那握着匕首、却明显底气不足的弟弟，逻辑清晰得可怕：
“因为你很厉害。我弟打不过你。硬来我们会吃亏。”
林一凡闻言，目光再次落到那个名叫公羊拙的男孩身上。
这一次，他仔细感知了一下，发现这男孩体内竟有微弱的能量流转，差不多有“盏”境的修为。
虽然在他眼中不值一提，但对付三五个普通成年人确实不在话下。
他顿时明白了。
这对姐弟，一个被卖为奴引人同情，一个暗中尾随伺机动手，分明是配合默契地在玩一出“仙人跳”！
只是他们这次运气不好，一脚踢到了他这块铁板上。
林一凡的目光再次落回公羊婉身上，这一次，他刻意感知了一下她体内的能量波动。
这一探，却让他心中再次升起一丝诧异。
空空如也。
此时的公羊婉，体内没有丝毫能量流转的迹象，更没有半点禁墟觉醒的征兆。
她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甚至有些营养不良的凡人小女孩。
与两千年后那个能运用各种诡异禁墟、把他操练得叫苦不迭的魔鬼教官，简直判若云泥！
这巨大的反差，让林一凡一时间都有些恍惚。
眼前这个为了口饭吃，就能毫不犹豫跟着陌生人走。
还会和弟弟合伙搞“仙人跳”的小丫头，真的就是未来那个冷静睿智、手段层出不穷的公羊婉吗？
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随即了然。
时代不同。
这里是两千年前，她的人生轨迹才刚刚开始，那些未来的机遇、觉醒的力量，此刻都还未曾降临到她身上。
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在乱世底层挣扎求存、拥有着野兽般求生本能的孩子。
想通了这一点，林一凡心中那因为历史与现实的错位而产生的怪异感渐渐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妙的释然和一丝……或许可以称之为养成的兴趣？
他看着眼前这两个因为他的沉默而愈发紧张，小脸上却依旧强装镇定的姐弟，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
他收敛了思绪，脸上露出一抹算是和善的表情，对着他们摆了摆手：
“行了，别杵在这儿了。”
他的语气随意了许多，仿佛只是招呼两个邻家小孩，“走吧，看你们这样子也饿坏了，带你们吃饭去。”
吃饭这两个字，仿佛带着魔力，瞬间击穿了公羊婉努力维持的平静和公羊拙强装的凶狠。
两个孩子的眼睛几乎在同时亮了起来，不约而同地咽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