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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许凌青 番外四(1 / 2)

399.

许亚的魂魄本来早就应该消散,但是凭着怀桑的灵力相护,硬是拖着一丝残魂,见了许凌青最后一面。

两姐妹一虚一实,都没有说话,直到许亚的魂魄彻底消散。

许凌青看着棺材里的许亚,又回身看向怀桑。

“葬了吧。”

怀桑摇了摇头,“她不愿意,地下阴冷潮湿,虫蚁如潮,她不喜。”

许凌青看向他,“你要守着她的尸体一辈子?”

“我大限将至,一辈子也不过剩下几年,再陪陪她又有何妨。”

许凌青看着他,“李玉山,你可还记得我三百年前去李家找你的时候你说过什么吗?”

“记得。”老和尚慢慢道,“人生无常,又有多少人能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不悔吗?”

许凌青问。

“悔,也不悔。”

他从不后悔遇见了许亚,但是后悔自己心肠太软,由着许亚做了那么错事。

许凌青见过许亚之后缓缓下山,人妖之争已经不需要她了,虚山不复存在,以前的捉妖师都跟着李杳去了地蓝。

许凌青伸了伸懒腰,天意让她活下来,给了她一段属于自己的空闲日子。

她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手,在芥子空间里,她便将灵力全数渡给了鹿良。

后面替他修补内丹,是以识海为代价。在前两天,她的识海已经彻底消失了,她现在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凡人也挺好,她没当过凡人。

*

鹿良在小村落等了许凌青三年,在一个秋日萧条的日子他离开了那里,去往虚山,后来才知道,人族早已经没有了虚山,虚山剩下的捉妖师都去了地蓝。

李杳看见他的时候,眉眼微挑。

“许凌青呢?”

鹿良看着她,有一瞬间沉默,沉默过后他才道:

“她说她叫采卿。”

李杳觉察出了不对,“你不认识她?”

“我不记得了。”

李杳看向屋子侧边的白衣男人,男人看着很是悠闲,坐在窗前作画,立着的画架遮挡了他的半张脸。

“那你可还记得他?”

鹿良顺着李杳的视线看去,白衣男子恰好抬眼,笑了笑,对着他道:

“鹿族长,许久不见。”

鹿良沉默良久,“我不记得了。”

李杳舌尖抵着腮,“你可还记得你的哥哥?”

鹿良不说话,妖族的族长没有退任,只有死亡,他既然当上了族长,便证明鹿越已经死了。

李杳看他这副模样,顿时明白,这鹿妖估计也忘记了她杀了他哥哥。

“你既然都不记得,那来这儿做什么?”

“我找她。”

鹿良看着李杳,“她是虚山的人,你应当能找到她。”

“我不找她。”

李杳淡淡道,“虚山的人也找不到她。”

她不会替鹿良去找许凌青,更不会插手许凌青的事。

她和许凌青最好的模样便是现在,你不见我,我不见你,虚山的捉妖师不需要两个领袖。

鹿良走后,溪亭陟才道:“他受过重伤,应当伤及内丹和鹿角。”

李杳转眼看向他,“你不去玉山教金宝读书,反而有闲心插手别人的事?”

“他不喜欢读书,强求无用。”

溪亭陟放下手里的笔,“过些日子,我会去玉山上带他下来,去往人族。”

“你要坑他?”

“总得让他自己明白学以明智。”

*

泉清小镇上,许凌青坐在小摊后面,小摊上摆满了花。

“许娘子,今日又出来卖花啊?”

隔壁的卖货郎看着她,绕过小摊过来,走到许凌青面前,手里还拿着一个小风车。

“来年糕,叔叔给你一个风车玩。”

站着还没有摊子高的小孩藏在摊子后面,看着卖货郎手里的小风车,伸手就要去拿。

许凌青叹气,这娃娃看什么都新奇,没见过世面,随随便便一点东西都能骗走。

得了小风车,娃娃咧着嘴笑,转头看向许凌青,晃了晃手里的小风车。

“许娘子,今日的花似乎不太新鲜啊。”

面前的摊子上站了不少女子,带头的女子皱眉。

“你这花都要蔫了。”

许凌青不吭声,面前的女子便道:

“许娘子未曾修炼过,不然还能用灵力维持这些花本来的样子,这样倒也免得许娘子每日都去山上摘花了。”

许凌青好脾气又厚脸皮道:

“陈小姐灵力高强,又修为深厚,不如施展一个枯木逢春之术,让这些花看起来更新鲜一些。”

面前的陈小姐看着她,冷哼一声。

“你以为灵力是随便都能施展的吗?这种小事自然不配本小姐亲自动手。”

“春花,夏蝉,本小姐看这枯萎的花难受得很,把她花摊给本小姐砸了。”

许凌青挑眉,“砸摊子可是要付银子的。”

面前的小姑娘看起来更不屑了,她一锭银子砸在许凌青脑门上,许凌青眼疾手快握住银子,展颜一笑。

“多谢陈小姐买单。”

她掂量了一下椅子,够量之后才把银子塞进袖子里,然后弯腰抱起娃娃,退开两步,由着婢女砸摊。

她初来这泉清小镇的时候,得了这陈家小姑娘未婚夫的青睐,虽然她再三申明自己是寡妇,不可能再嫁,也不可能与她未婚夫有缘分,但是这小姑娘不听啊,每次都专爱来找她的茬。

好在这陈小姐虽然性子刁蛮无理,但总归不算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这种小打小闹,许凌青也就由着她去了。

“喂。”

陈九香看向许凌青。

“过几日我就要去九幽台拜师学艺了,镇上稍微有点天赋的年轻子弟都要去。我爹说观你身姿风骨,也像是有仙缘的人,问你愿不愿意给我当婢女,与我一同去九幽台。”

许凌青一手抱着娃,一手把玩着几枚铜钱。

“不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