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袖跟着在天上盘旋的海东青离开,李杳跟着聂崀折返回去。
“溪亭府与良崖曾经同属一脉。”
李杳抬眼看向他,聂崀慢慢道:“那时候我们还住在破军山,终日辟谷研究机关术和玄门之术。”
“师兄擅巧,一手机关之术出神入化。师姐擅术,施展的玄门之术可使寒冬见春。而我呢,什么也不擅长,只有一把子力气。”
“后来,师兄与师姐互生嫌隙,师姐离开宗门,去往永州,我也从破军山离开,在良崖制造了剑炉。”
“几百年过后,师兄先逝,临终前醒悟,解散破军山,将机关之术一同交予师姐。师姐走后,她的后人在永州建起溪亭府,用血缘传承机关术和玄门之术。”
李杳抱着孩子,聂崀沉默了半天也没有得到她的回应。
他道:“你不好奇我为何要与你说这些?”
“不好奇。”
李杳淡淡道。
“为何不好奇?你与溪亭府的后人是夫妻,你怀里的孩子也是溪亭府的后人。”
“我失忆了,不记得。”
李杳道:“若是要谈传承之事,与我相说无用。”
“若我说我想收你的孩子为徒呢?”
李杳脚步一顿,转眼看向他。
聂崀道:“三门术法同宗同源,我只差一个合适的机会便能让我身上的锻造之术与机关术和玄门之术合流。”
他看着李杳怀里的孩子,“他便是我的机会。”
*
玉山脚下,拎着裙子的姑娘腰上缠着银鞭,在湿润的草地里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
突然之间,山巅之上的雪雾倾塌,缺失的一角如同倾斜的山洪一般滑坡。
许月祝抬眼要将人淹没的巨浪,刚要有所动作,便有一只手抓紧她的袖子,拽着她往旁边跑。
“跟我来。”
许月祝看着那张脸,脚步下意识跟着他挪动,直到被他御剑飞行带出来,落到草地上,许月祝才拽出自己的袖子,看着他道:
“我阿姐呢?”
宿印星收起剑,闻言蹙眉:“我如何认识你——我并非溪亭陟。”
看着许月祝的眼神,他顿时明白了什么。
许多人都说他与溪亭陟长相相似,若非近身之人,难以查出他们的区别。
许月祝盯着他看了许久,像是看出二人之间的不一样,溪亭陟比这人要更沉稳内敛。
她戒备地看着宿印星,“你为何要救我。”
“受人之托。”
宿印星看着她,“有人跟我说你命悬一线,让我来救你。”
但现在看起来,他又被朱衍骗了。
朱衍压根就不是要救人,他是要寻人。
“你可认识朱衍?”
“认识。”
许月祝声音越发冷淡。
“他寻你作何?”宿印星问。
许月祝抬眼看着他,拧紧眉头。
“你与他是一伙的?”
宿印星叹气,“我要是与他一伙,现在出现在你面前的就是他了。姑娘,我与朱衍之间的关系并非你所想的那么简单,现在你只要告诉我朱衍寻你作何。”
“不解释清楚,我凭何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