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展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着。
垂着泛红的老眸,仔细读起来。
信中的内容并不多。
可季平读完,眼眶又湿润了。
“来弟这娃,真是有心了......”
心里写着,她很感激季刚叔叔救了自己两次命。
即使当年没有季刚叔叔,纪诚也会找其他人害自己,说不定那时自己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好在当年那人是季刚叔叔,她才侥幸活了下来。
如今自己的命也靠着季刚叔叔的半颗肾撑着,所以还请村长爷爷不要自责愧疚。
白薇轻声劝慰:“村长,别伤心啦,您该高兴些才是。”
“对啊,村长。”
齐风也跟着安慰:“如今你们一家团聚,应该高兴。”
季平擦干净泪水,将信折叠好塞进袖口。
终于咧开发自内心的笑了。
“你们说得对,咱应该高兴,一切还不晚。”
齐风笑容更加温和:“是啊,您可千万保持愉快的心情,这样身体才能健康长寿。”
季平连忙摆手,“哪用得着你们俩操心,我都七十岁了,还能有什么不舒坦的。”
齐风乐呵呵笑着,白薇却突然问:
“村长,这些年季刚都是一个人吗?”
季平一顿,摇头叹气道:“唉,哪是一个人哦,刚子那孩子也是命苦,他出狱后给他说了一个邻村的媳妇。”
“可惜没两年染了病去世了,往后也没想着找了,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经过这事,谁还敢跟他儿子说亲。
当时村里人都在谣传,是刚子他恶事做尽,这才让自己媳妇替他顶了老天爷降下来的报应。
虽不忍心儿子被村里人诋毁辱骂。
但儿子确实犯过罪,他们根本无法反驳,便随他们嚼舌根子去了。
此事后刚子也看开了,不管村里人如何背后议论曲解,用恶毒的眼光看他。
他始终笑呵呵的,一张脸真诚相待。
久而久之。
村里那些流言蜚语也消停了,也接受了季刚的改变。
季刚也彻底没了娶妻的念头,只一心在父母身边尽孝。
齐风和白薇默契对望一眼。
季平继续说:“这些年,他也一直在俺面前提及你俩,说一直想当面去给你们赔礼道歉,同时也想说声谢谢。”
齐风正想说什么。
突然矮泥巴院墙外传来季刚的吆喝声。
“爸,我回来了,今天摘了不少新鲜的茄子......”
脚刚快进院内,手拎着装满各种蔬菜的菜篮子,肩扛锄头,挽起的裤腿上全是泥渍的季刚。
这才瞧清院内正坐着齐风白薇两人,整个人错愕的定在原地。
“怎么?”
齐风站起身看向院口呆愣住的季刚,笑着打趣:
“二十年不见,不记得我了?”
白薇捂嘴笑着。
季平见自己儿子傻了,也忍俊不禁的笑弯了眉眼。
如今年过五十的季刚因常年下地干活,皮肤晒得黢黑。
曾还带着憨气的脸庞上爬上了不少的细纹,白发苍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