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拿着勺子，喂白晟喝粥。
她垂着眸，睫毛湿润，眼眶发红。
白晟看着她，眸光柔软。
“你今天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我没事的。”
“要是你没休息好，爷爷问起来只会更担心。”
“对了，我受伤的事可要瞒好爷爷，正好那老头最近也不想让我去当电灯泡。”
一连串叮嘱完，似不像刚出车祸的病患。
艾米动作顿了下。
她垂着头，轻声说：“我不累，我哪也不想去。”
白晟勾唇笑了下。
“那你陪我聊聊天，等会我睡觉了你再离开。”
艾米闻言，抬眼，“我不吵你。”
他笑了笑，“好。”
艾米舀了一口粥吹凉，递到他唇边，“喝粥。”
温热的粥香萦绕在鼻端。
他喉结滑动了下，乖顺张嘴吞入腹中。
“好吃吗？”
她问。
“嗯，好吃。”
白晟语气温柔。
艾米抿着嘴角笑起来，眼尾弯成月牙状，纯粹美丽得宛如一副画卷。
“那就多吃点。”
她又把勺子挪到他唇边。
白晟垂眸，看了眼勺子。
依旧张嘴吃进去，“我是饿了，待会儿全部吃完。”
艾米弯眸笑了起来，“喜欢就好。”
白晟靠在床头，右臂打着石膏，静默望着眼前执拗起来的女孩。
他脸色苍白得厉害，连嘴唇也毫无血色。
可是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瞳中，闪烁着难以言状的情绪，欲漫溢出眼眶。
他已经在车上向她坦白了心意。
当时以为自己要死了，所以不求她回应自己。
可如今。
他们都好好的......
艾米似没察觉他眼中的异样，舀着粥，小心翼翼吹了吹，继续递进他的唇边。
半碗粥下肚。
白晟忽然开口：“艾米，你还记得车上我对你说的话吗？”
艾米手指僵硬。
抬起的眼眶倏地泛红，声音带着委屈的鼻音，“你都不知道你昏迷时有多吓人，我怕......”
又在装傻。
“怕我死了？”
白晟不急，挑眉反问。
艾米愣怔一下。
然后她低下头，掩饰地揉了揉脸，瓮声瓮气说：“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白晟笑容温和宠溺，“好，我不说。”
他的嗓音依旧磁性悦耳。
不想试探了，直言道：
“艾米，我在车上说的那些都是真心话。但不是想给你压力，你可以拒绝我，我们还是可以继续当兄妹，当一切什么都没发生。”
艾米猛地瞪大眼，眼泪唰的掉了下来。
“白晟，别这样......”
她慌张擦眼泪，却擦得越凶，“我现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
她不想骗他。
但也不想拒绝他。
因她内心很乱，不清楚对眼前男人的感情算不算爱。
要是算爱。
那她对齐风又算什么？
感情真的来的快，去的快吗？
她越发不懂了。
白晟看着她狼狈的模样，伸手摸了摸她头顶。语气温柔。
“不急，我有的是时间等你。”
“你等我？那不是年纪越等越大......”
“......你能别老提年纪的事吗？”
白晟愣了愣，随即失笑摇头，“不管怎样，我好歹长得不老。要说我是二十六七八的小伙子，也不为过吧。”
这话成功逗笑了艾米。
原本低沉的病房内，腾升起一片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