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郎中摇头,"你毒未清,孩子也虚弱,地窖安全,周家的人搜不到。"
三天后,刘铁柱的伤势好转,能下床走动了。
小雨也醒了,虽然还很虚弱,但能喝点粥了。
"刘叔叔。"她虚弱地拉着刘铁柱的手,"邢叔叔呢?"
刘铁柱握紧她的小手:"他会没事的。"
郎中从镇上打探消息回来,脸色凝重:"周家悬赏涨到两千大洋了,天津卫到处是眼线。"
"有邢医生的消息吗?"
郎中摇头:"听说那晚货栈死了不少人,尸体都拉去乱葬岗了。"
刘铁柱心头一紧,但面上不显:"我们今晚就走。"
"去哪?"
"南下。"刘铁柱看向窗外,"离开周家的势力范围。"
夜幕降临,郎中准备了干粮和药品。
刘铁柱换上身粗布衣裳,把小雨裹在厚棉袄里。
"码头有艘货船去烟台。"郎中递过一张纸条,"船长是我表哥,给他这个,他会送你们一程。"
刘铁柱深深鞠躬:"大恩不言谢。"
"快走吧。"郎中摆摆手,"愿你们平安。"
借着夜色掩护,两人悄悄来到码头。
货船正在装货,水手们吆喝着搬运木箱。
刘铁柱找到船长,递过纸条。
船长看了看,不动声色地点头:"去底舱,开船前别出来。"
底舱阴暗潮湿,堆满货箱。
刘铁柱找了个隐蔽角落,用麻袋铺了个简易的床铺。
"睡会儿。"他轻声对小雨说,"醒了就到安全地方了。"
小雨紧紧抓着他的手:"一起睡。"
刘铁柱搂着她,靠在货箱上。
货船微微摇晃,像儿时的摇篮。
就在他快要睡着时,甲板上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和喝骂声。
"搜查!所有人下船。"
刘铁柱瞬间清醒,捂住小雨的嘴。
沉重的皮靴声在头顶甲板来回走动,接着是下舱的脚步声。
"出来,例行检查!"
刘铁柱抱起小雨,悄无声息地挪到最角落的货箱后。
手电筒的光柱在舱内扫射,越来越近...
"这箱装的什么?"一个粗嗓门问。
"瓷器,长官。"是船长的声音,"小心别碰碎了。"
"少废话,打开!"
木箱被撬开的声音。
刘铁柱屏住呼吸,手指按在枪柄上。
小雨在他怀里发抖,但懂事地不出一声。
搜查持续了半小时,终于听到粗嗓门不耐烦地说:"行了,开船吧!"
脚步声远去,货船鸣笛启航。
刘铁柱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全湿透了。
"没事了。"他轻声安慰小雨,"睡吧。"
货船在波涛中摇晃前行。
刘铁柱搂着小雨,听着规律的机器轰鸣声,终于有了一丝安全感。
然而,就在他昏昏欲睡时,底舱的暗门突然被轻轻推开,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
刘铁柱瞬间清醒,手指扣上扳机。
黑影却轻声开口:"刘爷?是我。"
声音有些耳熟。
借着舱缝透进的微光,刘铁柱认出是独眼,那晚在货栈救他的山海关逃兵之一。